「走,我扶你回去,我燉了雞湯,最好趁熱喝。」
「老婆,我發誓絕不下田,起碼讓我看看人家下田幹活兒也好嘛!」
「好,我讓你自個兒選。」
「選啥?」
「讓你去看人家下田幹活兒,可以,今兒個就別想抱芙兒!」
「……我喝雞湯。」
獨孤笑愚乖乖讓宮雪菱扶著進屋裡頭去了,而外頭,宮如媚見宮雪菱不理她,便改向宮仲書追問。
「你爹呢?」
「爹進城裡找人送信回鏢局,大哥砍柴去了。」宮仲書慢吞吞地回道。
「那我們進屋裡等。」說著,宮如媚便要帶頭進屋裡去。
「慢著!」宮仲書橫跨一步擋住他們。「姑姑,想找人幫忙嗎?爹不會再管你們的事了!」
「與你無關,滾開!」宮如媚粗魯的推開他,逕自進屋去。
宮仲書聳聳肩,也跟進去了。
姑姑以為還能夠隨心所欲嗎?
該吃吃癟了!
*** *** ***
宮孟賢一進屋便瞧見右邊是女兒正在喂女婿喝雞湯,宮仲卿兄弟倆各坐一旁,左邊卻是官如媚和她那兩個不肖兒女,還有崔景。
「你又來幹什麼?」他的臉馬上拉下來了。
「大哥,這回不能怪我們,要怪就怪他!」宮如媚惡狠狠地瞪住獨孤笑愚,憤慨地指控。「他封住了萬年冰玉盒,這麼一來就無法證實裡頭是否真有蛇芝血蘭,所以唐門的人不肯把解藥給我們,大哥你說,這是不是要怪他?」
「怪我?」獨孤笑愚笑吟吟的搖搖頭。「我要是不封住萬年冰玉盒,蛇芝血蘭的香味一定會滲透出來,恐怕這屋裡的人除了我之外,早都死在毒龍谷口了,姑姑你說,我該不該封住萬年冰玉盒呢?」
宮如媚頓時啞口,無言以對。
「更何況,」獨孤笑愚又說:「如果唐門的人有本事處理蛇芝血蘭,他們就敢打破玉盒取出血蘭:倘若他們不敢打破玉盒,他們就是沒本事處理血蘭,要那蛇芝血蘭又有何用?」
「可是沒辦法證實玉盒裡確實有血蘭,他們就不給解藥啊!」宮如媚急了。
獨孤笑愚笑容更深,卻毫無笑意。「所以他們要你來找我?」
「沒錯,」宮如媚理直氣壯的用力點頭。「他們要你去打開玉盒,只要證實裡頭確實是血蘭,他們就會把解藥給我們。」
「不,他們不只要我打開玉盒,還要我幫他們處理血蘭,因為他們只知道有蛇芝血蘭這種毒花,但從沒見過,自然也拿血蘭的毒無可奈何,特別是血蘭的毒如此劇烈,他們更不敢冒險,所以需要我這個百毒不侵的人先為他們做出血蘭的解藥。否則他們應該把玉盒交給你們帶來給我打開,而不是要我親自去一趟。」
「那你就去替他們做解藥啊!」
「請等一下!」宮雪菱橫跨一步擋在獨孤笑愚前面,雙手擦腰,氣勢洶洶的面對宮如媚。「姑姑,從你拿走玉盒那一刻起,宮家已經和陸家畫清界限了,所以,麻煩你有事就自個兒解決,別再找我們了!」
「但沒有他不行嘛!」
「少再動腦筋動到笑哥頭上,他已經去了半條命還不夠嗎?」
見宮雪菱態度強硬不好說服,宮如媚只好轉向宮孟賢求救。「大哥?」
誰知宮孟賢也好像什麼都沒聽見似的自顧自找個好風水坐下,臉朝窗外,閒閒喝茶看風景。
沒可奈何,宮如媚只好跪下去哀求。「大哥,求求你救救他們吧!」
宮孟賢回過頭來了,卻不是對宮如媚說話。「菱兒,我買了一些人參、田七和幾隻土雞,有空你就燉給女婿吃,那……」
「喂喂喂,我娘都給你們跪下了,你們還要怎樣嘛?」見他們對宮如媚的苦苦哀求視若無睹,陸佩儀又像只發瘋的母老虎似的跳起來了,明明是求人的一方,氣焰卻比誰都囂張。「你們可知道我們毒發時有多痛苦嗎?你們就那麼希望看我們痛苦嗎?」
耶,居然凶起來了!
怕你不成!
「再痛苦也是你們自找的,而笑哥是為你們進毒龍谷,出來時傷得那麼重,你們卻連關心一下也沒有,竟然拿了東西就跑!」陸佩儀凶,宮雪菱也有本事比她更悍,大家就來比一比吧!「我們就那麼希望看你們痛苦嗎?對,像你們這種自私又任性的人,不多受點苦就太沒天理了!」
「你……你……」沒想到宮雪菱竟敢如此猖狂,陸佩儀頓時火冒三丈,「你太狂妄了!」她怒吼著撲過去,張牙舞爪地想教訓教訓宮雪菱,早就忘了他們來這裡的目的了。
來得好!
見狀,宮雪菱馬上擺好架式,也打算乘機好好出口鳥氣,最好在她把表姊扁成大豬頭之前都沒有人阻止,不然她會連阻止的人一起痛扁一頓。
宮孟賢父子三人都裝作沒看見,因為他們知道宮雪菱的本事足可應付陸佩儀綽綽有餘;宮如媚也裝作沒看見,只要她們一打起來,她就有本事鬧到宮孟賢不得不管這件事;陸學季看見了,不過陸佩儀出面打總比他打好;崔景也看見了,女人打架不多見,他想好好欣賞一下。
陸佩儀若是母老虎,宮雪菱就是河東獅,兩隻都是潑辣的母大貓,就看誰的牙比較尖、誰的爪子比較利。
於是,在沒有任何人阻止的情況下,兩隻凶悍的母大貓都露出尖牙利爪來準備把對方抓成一條條臘肉乾,一個惡虎撲食、一個蓄勢以待,眼看就要展開第一場黎明交鋒、最後決戰……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雙方即將接觸的前一瞬間,人影倏閃,獨孤笑愚椅旁突然多了一個人,陸佩儀則像被點了穴道似的凍結在前撲的姿勢上,宮雪菱等半晌等不到開戰,不由困惑的放下雙掌,不解陸佩儀的火花為何爆一半就熄火了?
誰潑她冷水了?
「我回來了,大哥。」
「採到你要的藥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