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地抬起臉兒,佈滿淚水的眼,可憐兮兮地看著慕容人,「嗯……」
慕容人眸中掠過一抹憐意,「嗯什麼?」
她困難的開了口:「幫我把玻璃拿出來,幫我……幫我上藥……」
「你確定嗎?」他強忍著心裡的憐惜感,不願被情感牽著鼻子走,於是他的口吻不帶一絲感情,有著近乎冷情的殘酷。
她緩慢的點著頭。
凝視她柔弱無助的臉龐,他的心一下子軟得如豆腐花,溢滿了對她濃烈的愛憐之情,萬分不捨的想要將她納入懷中,用他的心去憐惜她,用他的愛去寵愛她。
然而,他仍然沒有這麼做。
他賜予她地位,她卻嫌棄這一切;他捺住性子安撫她,她卻用檯燈砸他!
是以,他絕不會讓她發現他有心軟跡象。
他將情緒掩蓋得很好,佯裝出一臉的冷情。
他要她卸下尊嚴,要她捨棄自尊,要她屈服在他腳下,要她今生非他莫屬。
他薄唇微掀,絕情的發出一道命令:
「求我。」
不悔屏住氣息,腦子轟轟作響,雙頰染上白蠟般的慘白。
「這麼簡單兩個字,你開不了口嗎?」他冷漠的凝視著她,「你不願卸下自尊,開口求我幫你的話,我是不會替你上藥的。還有,這裡沒有設護理站,你要處理傷口,就必須搭機離開前往台北。你唯一可求救的對象是這裡的女傭,但是,在你沒開口求我之前,我是不會讓女傭有接近你、幫助你的機會。」
她仍然沒有開口,視線自他冷酷的俊容上收回,她垂下小臉,更多委屈的淚水奪眶而出。
他審視她柔美的小臉,半晌,才漸漸收起殘酷的表情,蹲下龐大的身子。
「別哭。」他用兩指勾起她弧度優美的下巴。
她抬眸,意外瞧見他眼裡有抹放肆的笑意,氣得她甩掉他的長指,咬著唇,把臉兒別開。
「看來你寧願讓玻璃嵌入肉裡-輩子,也不願開口求人。」他上下打量著她,見她裙子凌亂的翻起一角,露出小褲,他的眼神變得熾熱,「沒關係,我會有辦法治你。」
「啊!」她大叫,雙手抓住他不安分的大手,防止他無禮的入侵,「你做什麼?」
「你的手別出力,不然玻璃會愈嵌愈深,到時就很難處理。」他拉開她的手,
「求你……求你不要……求你幫我擦藥……」
他一語不發的盯著她,好半晌,才托起她幾乎全裸的身子,溫柔地圈入他懷裡。
拉過她的小手,攤開她的小掌心,他拾起醫藥箱,小心替她消毒、清洗傷口,並取出嵌入掌心的玻璃碎片。
她拉過被單掩著胸前,美眸迷茫地凝視著他俊容,情慾的火苗似乎還殘留在她身體裡,不願輕易消散,被迷醉的神魂更不願在瞬間清醒。
她實在很不願承認身體和靈魂皆被他征服,可,擺在眼前的事實,卻叫她很難用謊言欺騙自己的心,她好氣自己的不爭氣。
「我會讓人持續觀察你的傷口,你洗澡要小心,記住別讓傷口碰到水。」他取出繃帶,包紮著她傷口。
「不悔,你不喜歡我喚你1314,我就不喚。但,你要乖,要聽話,我才會疼你。」他大掌探人被單裡,擠捏著她酥胸,然後俯下俊容,深深吻住了她。
這回她沒掙扎,因為她太懷念這滋味,也抗拒不了他的熱情,直到她的嘴唇被他吻得又紅又腫,他才戀戀不捨的離開她唇瓣。
「我要回去了。」他說。
「回去哪?你不住這裡嗎?」她決定凡事都要問清楚,再也不會像過去那樣怕被人討厭而什麼都不問,結果吃虧的還是自己。
「我從不來這裡,今天是為你破例,我討厭女人爭風吃醋,她們一吵,我就煩。明天,我再來看你。」
他起身,披上西裝外套,頭也不回的開門離去。
門才一關上,不悔霎時彷彿全身打氣都被抽光,渾身虛脫無力的倒進大床裡。
她的腦子裡不斷盤旋著適才他對她所做的事,她的身體還殘留未降溫的激情……
可是情婦……似乎是特定給某個男人專用的妓女,不是嗎?
不要,她不要這樣!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才一瞬間,她就沒了逃跑的念頭呢?
她搞不清楚自己現下是怎樣的心情,只知複雜到難以形容,她的身體似乎萬般渴求著他的柔情。
完蛋了,她知道自己真的完蛋了,她不想就此認命,可,她卻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根本離不開他……
「不悔,起床,不悔。」慕容人坐在床邊,溫柔地輕搖著她的身子。
今天一大清早,慕容人就進了銀行,打算研究未來的強勢股,可,腦海裡卻不時盤旋著不悔的倩影。
不悔的傷深深的困擾了他。
每一憶起她那看似柔弱,事實上卻有點頑固的性情,他便一刻都冷靜不下來,無法專心處理工作上的事,加上他又擔心她傷口發炎,更加坐立難安,所以便搭直升機前來探望她。
後來,他思考過他這些莫名的行徑,忽然發現,他對她,絕不是一種單純的收集念頭而已,似乎還隱藏著一股異樣的情愫。
他愛她,沒錯,他強烈地感受他的心,輕而易舉就被不悔攻陷了!
他不會判斷錯誤,那是當一個男人想得到一個女人時,才會有的異常情愫。
他真的愛上她了,出於一片真心的喜愛著,而且他完全篤定自己的想法。
因為這女孩對他來講,真的是很與眾不同,她讓他泛起一股前所未有、願為她犧牲的念頭——
他願意把她的苦當作是自己的苦難一樣,無條件去分擔。
他不會去挑剔她的瑕疵,因為他願意包容她的一切。
「你……你怎麼來這麼早?」一直到天亮才入睡的不悔,緩緩地睜開眼兒,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慕容人那張俊美無儔的臉孔,她立即驚惶的坐起身產。
「我想你……」慕容人還想說什麼,卻被剛進房的小翠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