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為我而活,你就必須——為我而活!」
「你——」
「從我第一眼見到你開始,我就要你只屬於我一個人的。當然,這件事不會被任何情況改變,你永遠只屬於我,因為你已被我標上記號,這記號將永遠在你身上,證明你只屬於我一個人,只有我才有資格獨佔你!想逃出我的掌心,你想都別想!」他目光陰鷙的直視著她。
「你——」不悔難以置信的凝睇他冷殘的面孔。
「不悔,你很快就會成為慕容家的三少奶奶,這名分、這地位,不知有多少女人覬覦,你不要,會有很多女人等著搶,我的宣佈難道不能讓你高興得又哭又笑嗎?為什麼你要給我這種反應?為什麼你要違抗我的命令?我對你難道還不夠好嗎?」他語氣雖然有放軟傾向,然而狂妄的姿態未減分毫,他依舊一副唯我獨尊,無人可奈何的模樣。
不悔整顆心都寒了,「你霸道也就算了,若你繼續這麼一意孤行,你只會失去我。」
「你真的這麼認為?」他瞇起忽地燃起火苗的銳眸。
不悔沒勇氣迎視,驚慌的別開頭,「當然是真的,你的行為……讓人痛心。」
她不喜歡他的霸道,他太蠻橫不講理了,凡事都他說了算,那她到底算什麼?
他嘲諷似的冷哼,「我不覺得你真的痛心,我始終認為你愛著我。」
不悔啞口無言。
他說的對,她始終都愛著他。
即使她不只一遍的自我催眠,她不想再愛他了,但她還是深愛著他。畢竟「不想」和「不愛」是兩碼子的事,想來容易,做起來卻很難,兩者間存有很大的矛盾和衝突。
傷口又莫名疼了起來,不悔用小手輕輕地壓在傷口上,但,她感覺皮肉上的疼痛和心裡面的痛比起來,真的不算什麼。
傷口一旦痊癒就沒事了,然而心傷呢?是不是也可以在痊癒後,當作從沒發生過任何事?
她咬住唇,堅強地不願掉一滴淚,她默默承受著劇烈的心痛,無力的身子軟綿綿的縮進被窩裡。
「不悔,我來看你了,我買了你最愛吃的烤鴨——」童安夜手裡拎著一盤北京烤鴨,開門而入。
慕容人倏地瞇起眼,銳利如劍的眸光,落入那盤烤鴨上,「你讓開完刀的病人吃這種東西?」
「不悔喜歡……」童安夜駭然的瞪大眼,音量愈降愈低,到最後幾乎聽不見他的聲音,只見他挪動的雙唇,不知在抗議著什麼。
「我管她喜不喜歡,給我拿去扔掉。」慕容人低沉的語調有救人喘不過氣來的壓迫感。
「可是……」童安夜才到嘴邊的話,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大師兄!」不悔坐起身來,喊住即將離去的童安夜,「別浪費,拿來,我要吃。」
童安夜緩緩地走到病床邊,把烤鴨擱在一旁,「不悔,如果不能吃烤鴨,你就別吃,免得傷口惡化。」
「死不了的,我想吃。」並不是不悔存心和誰作對,而是不悔想改變現況,她堅持做她想做的事情,吃她愛吃的東西,不受任何人的拘束。
慕容人目光冷鷙的走到病床邊,直接把整盤烤鴨扔進垃圾桶裡。
「你想出院,就給我乖乖聽話!」慕容人低沉有力的警告道。
不悔氣得渾身一直發抖,「你……」
「慕容人!你……你不要太過分了!」童安夜心裡一直驚懼著他,連嗆聲都不敢像過去一樣嘶吼。
慕容人沉著的迎視他的怒光,「她的一切由我做主,如果你看不過去,請你離開。」
「該離開的是你!」不悔連忙伸手拉住大師兄的手,「大師兄,對不起,你好心買我愛吃的東西,竟然被人這樣嫌棄,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添加你們的麻煩。」
「師妹,別這樣說。」童安夜感動的反手將她的小手緊握在手裡,「待你一痊癒,我就立刻接你回家,到時不管你想吃什麼,告訴我一聲,我很樂意幫你跑腿。」
慕容人冷凝的視線自不悔倔強的臉上移開,慢慢地轉向他們緊握的手,他閉上眼睛,似在壓抑著情緒,過了良久,才寒著聲道:
「不悔,你知道的,我不會放你走。」
童安夜驚愕的回頭望著他,「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今生今世都要定了她!聽清楚了嗎?聽清楚就放開她的手!這個小東西,只屬於我一個人!」慕容人終於壓抑不住似熔爐般滾燙的妒火,語氣強而有力的嘶吼著,眼神銳利的宛如一把鋒利的刀,直勾勾射入童安夜的眼裡。
嚇得童安夜連忙鬆開不悔的手,臉色蒼白、渾身直顫,迅速拉開病房門,頭也不回的離去。
童安夜奔跑在醫院的長廊上,迅速轉入無人的樓梯口。
「嗚……嗚嗚……」他無力地跌坐在階梯上,雙手蒙住蒼白的臉,淚水再也受控不住的滑出眼角,順著指縫滴下。
他不敢相信現在這個哭得活像個女人的男人,會是他童安夜,他不敢相信自己會變得這麼沒用。
慕容人只要一個眼神,就足以讓他變成縮頭烏龜,在他面前,童安夜覺得自己渺小的可憐,再也不是不悔心中那個心高氣傲的大師兄。
別說不悔,就連他自己都打從心底瞧不起自己的懦弱和無能,可,他實在找不到勇氣去頂撞或沖犯慕容人。
那男人氣勢強盛,宛如唯我獨尊的君王,一聲令下,沒人敢與之抗衡,使他心裡明明深愛著師妹,卻不敢去爭奪。
當慕容人狂妄的宣誓,今生今世都要定不悔時,童安夜的心掉落痛苦深淵中,整個人被一種前所未有的挫敗感籠罩住,他的自信和尊嚴全消失無蹤。
他沒了追求愛情的勇氣,他沒了繼續呵護師妹的決心,因為他知道,就算他成功搶回師妹,只要慕容人在的一天,就毫無他容身的餘地。
慕容人這麼狂、這麼傲,男人面對他,永遠只有自歎不如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