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
當「肇事者」一臉莫名其妙的問她的時候,她狠狠瞪他一眼。
聞霆旭會這麼問的原因,是她今天竟然起得比他早,而且一直不去煮早餐。
「餓了?你不會去吃泡麵嗎?」她凶巴巴的對他說。
他記得她最討厭泡麵,而且也禁止別人吃泡麵的不是?
女人,是天下最善變的動物。
沉下臉,他沒再說話,直接把她牽進書房。其實他不吃東西也可以,反正省下的時間正好拿來寫稿子。
一陣鳥鳴聲傳來,聞霆旭的臉色很難看,陸靖涵卻過了一下子才會意過來那是門鈴聲。
這個家有訪客?那還是第一次碰到。
鳥鳴聲持續傳來。
「喂,你不去開門?」陸靖涵忍不住問。
「不去。」
「為什麼?」
「不會有人找我。」
「萬一是郵差呢?搞不好是鄰居,該不會是來通知你說你們家隔壁著火了。」
她實在沒有辦法理解,他為什麼能夠一直任由門鈴響著,而不去應門。
「不會有什麼重要的事。」他嗤道。
就這樣,他的眼睛繼續盯著電腦螢幕,而屋外那個人,不管是誰,他一定有很強的意志力,鳥鳴聲一直沒停過。
這就像是一場意志力的角力戰,只不過在這場戰爭中敗下陣來的,不是屋外的那人,也不是屋主,而是無辜的受害者——
「啊啊!我受不了啦!你去給我開門!」
他冷冷看她一眼,面露不耐。
「去啊!」簡漢升怕他的冷眼,她可不怕。「你不想去開門就把我放了,我去開,怎麼樣?」
嘖了一聲,他不情願的起身.
過了一會兒,他走進來,後面跟著一個陌生女子。
女子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音,陸靖涵瞠大了眼睛,看著那宛如服裝雜誌才會出現的女子走進書房。
她臉上的妝完美無瑕,讓那本來就天生麗質的五官更顯耀眼;她的頭髮是她最羨慕的那種法拉頭,又長又豐厚,卷卷的好迷人。
她是那種會讓女人相形見絀的美麗女性……
想到自己現在披頭散髮、臉色難看,還有黑眼圈,她身體不禁縮了縮。
「為什麼門鈴響那麼久才開門?」女子沒有注意到陸靖涵的存在,一雙眼睛全專注在聞霆旭的身上。
「你啊,這樣是不行的!一寫起稿來就什麼都不管。我看萬一火災了,你也不會離開你的電腦對不對?」
「囉嗦!」嚴霆旭的一句話,終結了女子好聽的聲音。
女子微嘟起紅艷的唇。「有必要這麼凶嗎?」
從兩個人的對話,可以感受到一種說不出的熟悉默契.陸靖涵有些訝異,心裡也有一點點……怪怪的……
「你今天來幹嘛?」聞霆旭不想跟她多廢話。
「有些文件要你親簽,你最新的那本書要發行西班牙文版本啦!本來人家出版商要邀請你去一趟西班牙,你又不去,所以我只得把合約拿來。你瞧,本大律師的服務多麼好,還親自跑一趟,你啊——應該要懂得感激!」
「屁。」不但沒有感激,他的口氣連基本的客氣都算不上。「下次用寄的就可以了。」
「怎麼可以這樣呢?我如果沒有三不五時來看看你的話,還有誰會來?我看你的孤僻毛病會越來越嚴重。」
「不關你的事。」
女子嗔怨的瞪他一眼。
他在書桌前坐下來,這麼個高大的身子矮了半截,女子這才注意到書房裡另一個人的存在。
「ㄟ?這位是——」女子眨眨眼,那好看的睫毛扇了扇。
陸靖涵對她尷尬的點了點頭。她不能站起來致意,手還銬在椅子上呢!
「我叫陸靖涵。」
是她的錯覺嗎?她似乎看見女子眼裡一閃而逝的……敵意?
僵了沒有一秒鐘,女子立刻回神,擺出職業的笑容。「陸小姐,我是徐茜,第一次見面。我是聞的律師,你是他的……朋友?」
冤枉啊!她跟他才不是什麼朋友,她是被莫名其妙抓來的。律師?對了,律師應該可以救她吧?
想到這裡,她心裡一絲希望升起。
「不,其實我是——」
「閉嘴!」
宛如獅吼的巨聲嚇了兩個女人一跳。
他對著徐茜說:「把文件留下來,你可以走了。」
他趕人的意圖非常明顯,主要是他根本不想隱瞞。
「什麼啊?我特地來一趟耶!有一些文件很趕,你非得現在簽給我不可。」
「我會簽,簽完送快遞。」
「幹嘛這麼麻煩?你就現在——」
「再囉嗦我就不簽!」
徐茜瞪著他,可是他堅硬如石的表情就是一副不可動搖的樣子。她歎了口氣。
「好吧,我放桌上了。用鉛筆圈起來的地方需要簽名。」
「知道了,你可以滾了.」
他的用語還是一樣「直接」,絲毫不因為對方足這樣的美女而有改變。
徐茜似乎面子有些掛不住了,她對陸靖涵露出無奈的表情。陸靖涵也給她一個感同身受的鼓勵微笑。
「好、好、好,我走就是了。記得要盡快寄來給我!」
聞霆旭根本就不理她了。
徐茜歎了口氣。陸靖涵注意到她又帶著深意的看了他幾秒鐘,才苦笑著轉身離去。
莫非……嗯……不,大概是那樣沒錯吧?以她的女性直覺來判斷……那女子對黑衣男好像……有超過律師跟顧客的感情.
那麼漂亮的女生喜歡這麼個個性糟糕不說,還長得像黑熊一樣的傢伙?不可思讓!
看那個人一副完全沒有受到影響,一下子又回到他的世界裡的樣子,她突然就覺得有氣。
「喂!」
「幹嘛?」至少他還不會不理她。
「你這個人真的很不懂禮貌耶!怎麼跟女生講話也這麼粗魯?」
「禮貌?」對這種字眼他嗤之以鼻。「是她自己要來的。」
「人家是幫你做事啊!」她個性中「幼稚園老師」的角色又出現了。「我不要求你和顏悅色,但是至少客氣一點吧。」
他似乎覺得她的要求很煩,緊緊皺起了眉頭。
不過以她這幾天對他的瞭解,這可能就是他最大善意的表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