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他心軟了,文妤對這裡不熟,迷路也就算了,要是遇上什麼壞人之類的,她有辦法應付嗎?
「那麼擔心,剛才幹嘛趕人家下車?」呵!老闆一向不是那種鐵石心腸的人啊!怎麼會做這麼狠的事?
「快去。」崔玉樊不悅的說,掩飾自己的心虛,「別在她面前多話,知道嗎?」
「還怕人家知道你擔心她啊?」真是一點都不大方,這樣的崔玉樊可能只有在面對文妤時才會出現吧!
「話別……」
「話別那麼多,我知道,最好是當啞巴嘛!」雨澤谷一很皮的接話,「那我先走了。」
可以順便摸魚,真是托了文妤的福。
聽到車子遠去的聲音,崔玉樊不禁歎了口氣,心裡還想著,剛才在車上對她說的話會不會太重了點、太過分了點?
*** *** ***
在之前放下文妤的地點繞了幾圈後,雨澤谷一終於發現坐在路邊欄杆旁的女人了。
她抱著圓圓,低頭默默的流淚。
對於崔玉樊剛才的指控,她滿腹委屈,卻說不出反駁的話。
他還在意他們的孩子,那個她留不住、保護不了的孩子。
當初為了讓他死心,她說了謊,孩子不是她狠心拿掉的,而是流產!那時候,她第一次懷孕,加上崔林美琴和何水嬋的推打,她不知道自己竟脆弱的保不住他們的孩子。
事後,為了讓他死心,她便謊稱自己拿掉了孩子。
五年前沒說,現在她更不能說。
她從雨澤谷一那裡得知,自他到日本後,與父母親的聯繫本就少了,如果她說出孩子保不住的原因,有大部分是來自於崔林美琴的話,那麼後果可想而知。
所以,她不能說,況且事情已被認定了,就算她現在不顧一切把真相說出來,他會相信嗎?說不定他只會認為她又是為了達到某種目的再編出來的故事罷了,既然於事無補,那就選擇不說。
她該怎麼辦?
不想放棄,卻又被現實弄得遍體鱗傷,她痛,有誰知曉呢?
「叭、叭……」
突然間,前方傳來車子喇叭的鳴聲,她抬起頭,見到是雨澤谷一,她連忙擦乾臉上的淚水。
可是來不及了,他看見了。
「你就坐在這裡哭,不怕被人家認出來嗎?」這樣很丟臉耶!雨澤谷一下車,朝她走來。
「誰說我在哭?」不能承認!
「是!你沒哭,是風把沙子吹進你眼睛裡了。」女人啊!
抱穩了圓圓,她跳下欄杆,「你怎麼繞回來了?」他不是要陪崔玉樊上班嗎?
「是老闆不放心你,要我繞回來的。」實話實說,他可沒多說什麼或少說什麼。
「謝謝你的安慰。」她才不信,他怎麼可能還會擔心她呢?
不信?「算了!」多說無益,越解釋越假,「現在要上哪去,我送你過去吧!」
「先到獸醫院。」
「上車吧!」他往車子走去,她跟在後頭。
進了車裡,雨澤谷一笑了,突然冒出一句話,「他很在意你。」
他跟了崔玉樊快四年了,他是怎樣的人,他大概知道,這個女人將他的思緒和作息弄亂了,這麼有影響力,說不在乎,騙誰啊?
「才怪!」又在安慰她了。
「不信?我們試試看!」
試?怎麼試?她狐疑的望著雨澤谷一的賊笑。
*** *** ***
「你說什麼?」崔玉樊對著話筒大吼。
電話那頭的人已經把話筒拿很遠了,還是能清楚的聽到崔玉樊的聲音。
「我找下到Tina小姐,我問遍了附近的獸醫院,沒有人看到她。」雨澤谷一緊張的道。
站在一旁的文妤則看著雨澤谷一完美的演技。她可以感覺到電話那頭的崔玉樊很著急,連日來的委屈、心痛突然化做一抹微笑。
「你有沒有找過附近的店家或超市?」崔玉樊續繼問道。
怎麼可能?現在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他一早就把她丟下車,她怎麼可能還沒到附近的獸醫院?
一時間,所有讓人心急的猜測全浮上腦海,讓他心頭不停的打冷顫。
他不該把她放下車的,畢竟這裡對她而言是這麼陌生,更何況他還對她說了那些傷人的話。
「老闆,我沒那麼蠢,該找的地方我全找過了,只差沒把下水道翻過來找。」雨澤谷一面帶微笑的說著,可是語氣卻是急死人那樣。
「家裡呢?」崔玉樊又想到,「說不定她回去了。」
「沒有!」就是要急死他,「這點我也想到了,不過她不在。」
文妤扯著雨澤谷一的袖子,「好了,別玩得太過火。」她的聲音很小,怕電話那頭的人聽到。
過火?雨澤谷一摀住話筒,「放心啦!他心臟好得很,不會有事。」
「怎麼會?」心急的崔玉樊如熱鍋上的螞蟻。
她能上哪呢?他好想放下手邊的工作跟著出去找,但就算出去了,他又能做什麼呢?無助感令他挫敗、失望、著急。
他擔心的想著她有可能去的地方,卻沒想過這一切只是雨澤谷一整人的計謀。
「她的手機也關機了,怎麼打都找不到人。」雨澤谷一邊說,邊用手指示文妤將手機關上。
「不管如何,一定要找到她,多派些人手,聽到了沒?」她不能出事,絕對不能!他心裡突然很後悔早上那麼絕情,如果沒趕她下車,或許就沒事了。
「老闆,Tina小姐會不會想不開?」雨澤谷一說出更驚悚的話。
想不開?「不會的,她不會!」是嗎?他越來越不確定了。
「還是她回台灣或紐約了?」呵!他好喜歡這個整人的方法喔!
「不會,她不會不告而別的。」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更擔心。
就在雨澤谷一以為計謀得逞時,不甘被冷落的圓圓突然「汪汪」兩聲,然後發出嗚嗚聲。
「圓圓!」文妤一急,連忙摀住圓圓的嘴。
但是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