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狠風緩然從沙發椅上坐起身,散漫地看向她,「因為他欠揍。」對她眼中顯而易見的怒氣竊喜不已——她終於像個正常人,也有七情六慾。
她遽然冷下臉,瞇眼瞪著他,「我說過我的事我可以自己處理。」
他嗤哼一聲,「打斷他的手還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然他那條小命早沒了。」前一陣子他為了澺花的事忙得昏了頭,才讓那姓羅的小白臉有機可乘,乘機欺負他家冷月。
「他的事我自己會處理,你別插手。」雖然是跟平常一樣的語調,可是口氣中已含有明顯的警告意味。
鐵狠風站起身走到她面前,皺眉道:「他是個花花公子,不適合你。」嘿!就不相信這樣還抓不住她的小辮子。
「那是我的事。」
「也是我的事!」鐵狠風指著自己頸上的傷痕,大聲吼道:「從你在街上救了我之後,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從那天起,他就把她當成自己的妹妹看待,就連他爸媽也把她當成親生女兒看,對她比對他這個親生兒子還好、還熱絡。
「你什麼時候開始承認我救過你了?」
「我……」鐵狠風一張性格黝黑的俊臉漲得通紅,怒道:「我一時嘴快說錯,你當然沒救過我。我雖然被人下了藥,可是神智還是清楚得很,即使你沒出手,那幾隻小毛頭我也沒看在眼底。」
「我本來就沒打算出手救你。」
他雙手環胸,忿忿不平地問道:「那你幹嘛出手!」雖然他不曾開口向她道過謝,可是這些年來他把她當親妹妹一樣的對待,不就解釋了一切。
「因為你和那群白癡擋到我的路。」她就事論事的說。當初他們兩人是出名的死對頭,不小心碰到面雖不至於刀槍相見,但至少印象中沒給對方好臉色看過。
「你……」鐵狠風氣極敗壞地瞪著她,忿忿不平地揮著雙手,悻然怒道:「雖然你這女人沒肝沒肺外加沒良心,不把我當成你親哥哥看待,可是我有情有意,一直把你當作親妹妹一樣在疼。好啊!現在你有了男人,就不要我這個做哥哥的。」
藍冷月冷眼看著他唱作俱佳的表演,嘲弄道:「還有嗎?」
「當然還有!」他大聲吼道:「那個小白臉是個花花公子,你知不知道?」
「知道又怎樣?」
「知道你還跟他在一塊!」鐵狠風一臉不敢置信地瞪著她,「你是瘋了還是傻了?那垃圾有什麼好的!還沒把你娶過門就在你這兒過夜,要是傳出去,你還要不要做人啊?」
「他不是垃圾!」藍冷月警告地白了他一眼。「還有留他在我這兒過夜是我的事,壓根兒跟你無關。最近澺花不也都住在這兒。」
「那不一樣!」他紅著臉,怒道:「我和她已經訂了婚,哪像你們倆——八字都還沒一撇!」
「我已經成年了,我的事可以自己處理。」
「我管你他媽的成年了沒,只要我一天是你的大哥,我就有權利管你。」
「是嗎?」她挑釁地睨著他。
「我管你是不是?」他重哼道:「我鐵狠風說話算話,我管你要不要。就算你那個白癡沒用的親大哥回來找你,我還是你的大哥。」呸!那傢伙憑哪點跟他爭,他不過當了冷月七年的大哥,他可當了十多年。
她訝異地看著他,錯愕道:「你怎麼知道哥的事?」剛開始她沒機會向他提起,後來也不知怎麼著,她突然不想說了。
「你以為那傢伙到處僱用私家偵探找你的事瞞得住我嗎?」
「他找私家偵探的事我為什麼不知道?」
「呃……」鐵狠風當場語塞,仰臉看著天花板,支吾其詞地說:「又不止我一個人知道,小朋、小白、平小熊大家都知道。還有,找人去『警告』那些偵探的人是我家老頭,跟我完全無關。」
「真的跟你無關嗎?」她冷笑地睇向他游移不定的雙眼。
「呃……」
他粗聲做勢咳了幾聲,打定決心豁出去地說:「好啦!說就說,我是有動手又怎麼樣,小朋和小白也有動手,還有平小熊也在旁邊吆喝。」
「為什麼瞞我?」藍冷月的表情遽然一變,冷漠加霜,看不出一絲表情。
「不是我的主意,是……呃……我家老頭的意思。」鐵狠風推卸地說。
「我不是小孩子,我的事我可以自己解決。」冷漠的表情看不出她內心在想什麼,可是緊握成拳的雙手已經出賣她。
「再見那些畜……那些人對你沒好處。」要不是看在他們「曾經」是冷月的父母家人,他早就破口大罵髒話。
「有沒有好處我可以自己決定。」不打算說明她本來就沒打算再見她的父母。
「自己決定——」鐵狠風不敢置信地瞪著她,氣極敗壞地說:「天啊!你竟然打算再見他們?他們那樣對你,你竟然……」
「我不打算再見他們。」見他激動地額邊青筋直冒,藍冷月怕他待會兒衝動過度,當場昏死在地,只好開口解釋道:「我不是小孩子,我有能力處理自己的事。」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小孩子,不然你也不會為了個該死的男人在這兒跟我大小聲。」他酸溜溜地嘲諷道。
「大小聲的人是你。」她淡聲說道。
「我當然知道大小聲的人是我!」他又沒聾。「不管如何,我不准你再見那些人,也不准你再跟那個花花公子來往。」
她嘴角噙著嘲諷微笑,淡聲道:「還有嗎?」
「不過我也不是那麼不通人情的人。」鐵狠風雙手扠腰,一副寬大為懷地俯視著她,緩聲說道:「如果你們倆對對方都是認真的話,我可以成全你們,讓你們在一塊。」
「感謝你的大恩大德。」她冷哼一聲,嘲弄道:「要是他們對我也是認真的呢?」
鐵狠風登時又拉長臉,不滿道:「想都別想。你要是讓我知道你跟他們見過面,我一拳打昏你。」
藍冷月慵懶地站直身,挑釁地睨視他的黑眸,輕聲道:「我的事我可以自己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