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妙手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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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什麼原因?」他有些發毛地瞄了眼正在她手上蠕動的蟲。「你到底去哪抓來這麼一大堆?」他忍不住幻想待會兒這所有的蟲吸附在他身上的情況。

  「當初我只抓了十來只,其餘的是我這一個月來培育出來的。」

  她放下手中的白晶血吸蟲,從一旁的小桌上拿起一個黑色的小瓷瓶。

  她拍了拍床沿,道:「來,趴下。」

  等蘇君樵在床鋪上趴好後,她拔開瓶上的布塞,倒了些液體在他背上,然後輕輕推開。「我剛剛說了,白晶血吸蟲除了用來吸血換血外,它還可以用來吸除血液裡頭的毒素。只是在未加以訓練前,它只能吸取一些尋常的毒素,像是普通的毒蛇或是毒蜂螫咬的傷口。」

  她又倒了些液體在他手上,邊揉邊說:「一個多月前,我又潛進錢家莊想找看看錢克己還有沒有七彩血芍。先前我怕他想下毒殺害的人太多,把七彩血芍用完那就槽了,不過幸好沒有,還剩了不少,大概是因為這毒物得來不易,所以他省著用吧。」

  蘇君樵輕笑一聲。「你怎麼不乾脆偷解藥比較快?」他一直奇怪這點,只是苦無機會向她問清楚。

  至於她一個人潛進錢家莊一事,剛開始他也是極力反對,但在她強調他也是她偷出來的後,他也無話可說了。

  「翻身。」妙首光光塗好了他的雙臂,拍拍他的肩要他翻過身,她好繼續替他塗藥。

  「你中毒太久也太深了,就算我拿到解藥也沒法子替你解毒,不過是拖延毒發的日子罷了。」她倒了些藥在他的胸口上,專心地替他塗抹開,沒察覺他愈來愈深邃的眼光。

  感覺到她柔若無骨的小手忙碌地在身上游移,蘇君樵只覺一股熱氣從腹部竄了上來,全身上下也漸漸籠罩在燥熱中。在她這兩個月的細心照料下,他一些該有的反應全恢復了,也開始正常運作,是以他若再讓她塗下去,待會兒他鐵定會沒臉見人。

  蘇君樵悶哼一聲,突然拉開她的手,「其餘的我自己來就行了。」

  「為什麼?」她不解地看著他,奇道:「我塗得比你好多了,也仔細多了。」「就是太仔細了才糟。」他輕聲咕噥。

  「你說什麼?」

  「沒什麼。」察覺到自己回答得太快,口氣也太沖,蘇君樵連忙補充道:「我自己來就行了,我又不是塗不到。」

  妙首光光奇怪地睨著他,「你這樣隨便塗是不行的。」她要伸手拿回瓷瓶。

  蘇君樵緊握瓶子,抽口氣道:「我自己來!」對上她詫異的目光,他連忙笑道:「這回我會仔細塗。」

  「如果你很堅持自己來……」

  她話還來不及說完就被他急促地打斷,「我很堅持。」

  妙首光光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好吧。」她坐在床邊,拿著陶盆預備,等他自己塗完藥後替他解毒。「對了,我剛才說到哪兒了?」

  「你說就算是拿到解藥也沒用。」

  「嗯,沒錯。」她毫不遲疑地點頭。「你中毒太深,解藥對你來說只是治標,並不能治本。其實以你中毒的時間,你早該死了,若不是錢克己太過貪心,連續在你身上下了七種不同的劇毒,你早一命嗚呼了。」

  看他一臉不解,妙首光光再解釋得清楚些,「這些劇毒在你體內起了反應,彼此產生反抗,間接的相互抑毒。你到現在能和我在這兒聊天,你還得感激錢克己的沒良心。」

  「你找來那些什麼蟲為的就是替我解七彩血芍的毒?」塗完藥後,在她的指示下,他又轉身趴著。

  「我剛才不是說過了,我從錢克己那兒拿了些七彩血芍回來,這一個月,我每天拿它們餵食白晶血吸蟲。等到白晶血吸蟲對七彩血芍的毒性有了免疫力後,我再拿它們來替你解毒。」

  「你要怎麼做?」「待會兒你就會知道了。」她輕笑一聲,開始將白晶血吸蟲一隻一隻放在他的雙臂、雙腿和肩背上。

  霎時,蘇君樵只覺全身像被千百支針紮了下,但疼痛只是一剎那而已,隨後又什麼都感覺不到。「這個要弄多久?」

  「每天一個時辰,大約得花上一個月到一個半月,視你毒解去的快慢而定。」

  蘇君樵嗯了聲,又問:「為什麼你選擇先解七彩血芍的毒?」

  「因為它是你身上所有毒裡最容易解的,也是我目前唯一知道怎麼解的。」妙首光光不打算隱瞞實情。「至於你身上其它六種毒,我雖然已經從錢克己那兒拿到解藥和毒物,但就像我剛才說的,你中毒太深又太久,那些解藥根本幫不了你,我得想別的法子才行。」

  「你想到了嗎?」他口氣沉穩地問,不擔心自己的生命正掌握在她手裡。也許是從初見到她那時起,他對她就有股莫名的信任感,知道她不會害他,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背叛他,他還是可以相信她。

  「想到兩種罷了,只是解毒的東西我到現在為止還沒找到。不過你放心,我最近就會把東西拿到手。」她大概知道東面在哪兒,剩下的只是去「借」的問題而已。

  「妙兒……」蘇君樵突然悶哼一聲,口氣有些不自然。

  「怎麼了?」妙首光光拿起早先就準備好的布巾,先將布巾沾濕後擰乾,輕輕擦去他額前不停冒出的汗水。

  他呻吟了聲,「痛……」

  他緊抿著唇,忍住再次痛叫出聲的衝動。原先他並不打算叫出聲,想他在牢裡待了十年,從沒因為哪種加諸於他身上的酷刑而喊疼,可是現在的痛楚是一種他不曾感受過的折磨,比起一般的皮肉之痛,這更勝一籌。

  蘇君樵只覺得頭昏眼花,全身炙熱得像火在燒一樣,不僅如此,身上的小蟲好像每一隻都在咬嚙他的皮膚,疼痛一下持續,一下間斷,好似千百萬細針正朝著他身上的大穴不停扎刺著。「妙兒……」他忍住痛,可是張眼望著她擔憂的大眼時,又忍不住失聲叫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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