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他對她輕笑了下，眸子放柔的盯著她。「我知道之前情況更糟，總經理有提過，他也說自稱接管二課後，業績上升不少。」
無預警看見他雙眼中的光亮，她猛地低頭閃過，胸口突然湧起一陣熱流，感覺自己險些被他拉走。
「是總經理誇獎了，我只是認真做好自己分內的事。」她也不自誇，只簡單說明自己的認真。
他認同的點點頭，二課在她的領導下成長不少，他也曾私下問過二課裡面的人，每個人都異口同聲肯定她在工作方面的表現，她幾乎是以無休假的方式，不停拜訪客戶，接回一張又一張的訂單。
驀然歎息一聲，心憐油然而生。她真的太瘦了，這些年她有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嗎？他可愛的小妻子。
見他點頭，她不由得露出自信滿滿的表情。這八年她專心在業務和工作上打拼，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可以讓他看見成果，現在總算……
等等，讓他看見？
為什麼非要給他看見？第一次正視自己內心的聲音，杜燕霏被自己給嚇了一跳。
怎麼可能，她只是他的前妻啊，還需要再證明什麼嗎？她怔住，茫然地望著他，不敢相信原來他是自己拚命往前衝的動力來源。
見她神色古怪，戚睿安起身走到她身旁。
「你還好嗎？」不僅聲音輕柔，連雙眸也讓人陶醉。
倒抽一口氣，她用警備的雙眼告誡他，別靠她那麼近，腳則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
「我只是關心你，別拒絕我。」他綻露笑臉，看著她恐懼的表情。她在怕什麼？難不成她娶現了自己還是很在乎他嗎？
這倒算是個好現象。
「我說過我很好。」她微皺起眉。
他總是能這樣輕易瓦解掉她的冰冷氣息。
戚睿安欣喜自己對她還有這樣的影響力，這八年的光陰，幸好沒改變太多。
「燕霏。」他低叫著她的名。多想抱她入懷，親密摟著。
「主任，現在是上班時間不是私人時間，請不要將私人感情帶入公事中。」她瞪大眼，糾正他叫她名字的方式。
那個聲音太顫人心弦，再多聽幾次，她怕……
「我只想這樣叫你的名字，這樣有罪嗎？」他朝思暮想了那麼久，就是想再回到她身旁，填補八年來他們所遺失的歲月。
想再輕吟她的名字、想再看見淡漠如冰的容顏、想要她能回到自己身邊，讓他們倆一切重頭來過，這次他會盡力負起一個丈夫的責任。
「有，我永遠也忘不了你給我的恥辱，所以不准再叫我的名字，以後請叫我杜課長就好。主任，還有其他的事嗎？」她板起臉公事公辦，絕不會再被他牽著鼻子走，她不再是黃毛丫頭了。
他扯動嘴角，仍是那個溫和笑臉，柔柔的包圍她的怒氣。
「沒事了，你可以先出去。」
「有事再用內線聯絡我。」她淡然道，眼中卻像快要噴火般氣炸。他為什麼又再度出現在她生命裡，攪亂了她八年來好不容易維持住的秩序？
見她又是一臉怒氣的離開，他伸手揉著太陽穴，有些頭疼的不知該拿她怎麼辦才好。忽地，他輕歎一聲，都等了八年還差這一時半刻嗎？總有一天，她會瞭解他為她所做的一切，
＊＊＊ ＊＊＊ ＊＊＊
「今天晚上，別忘了。」甫走進化妝間，就遇到劉湘雲在裡頭補妝，她細心精雕著花樣面貌，一筆一刻，絲毫大意不得。
明明三十歲了，外表看來卻像二十五，一條皺紋也沒有，青春外貌裡卻有成熟又幹練的內在，這有一半要歸功她凡事講究的保養。
「什麼？」杜燕霏挑眉詢問，拿起粉餅，她也開始補妝，不過大概都是隨便補補，不若劉湘雲，務必每一面都要以完美角度呈現。
「今天晚上是戚主任的歡迎會，你忘了？」懂得適時巴結討好上司，這也是職場手段之一，這點，總該不會要她提醒吧？
怎麼這一陣子，杜燕霏感覺老像在狀況外，一點也沒有投入？這可不像她平日的行事作風，真是怪了。
「喔，我沒忘。」事實上，她最近拼業績拼得凶，連平日業務部的定時聚會也沒辦法出席參加。
目前對她而言，跟客戶出去應酬拿訂單，比跟同事同喝酒打屁更要來得有意義，因為唯有在他面前證明自己的能力，才不會被他瞧扁。
劉湘雲白了她一眼，明明就是忘了，還嘴硬。
「沒忘就好，還有，你這一身黑到底什麼時候要換下，連我看了都覺得沉重。」最近杜燕霏老挑黑色穿，神情還總帶著肅殺之氣，每次見她都是來匆匆去匆匆，鮮少有神情放鬆的時候。
這樣縱然拿到再多訂單又有什麼用？她永遠都是單槍匹馬征戰，太過唱高調的結果，就是容易在同事間人緣不佳，自然也就易招小人嫉妒。
「呃……」杜燕霏看著自己一身黑，好像最近真的偏愛挑黑色穿，如果不是劉湘雲提醒，她還真是沒注意到。
黑色一向是他最討厭的顏色，所以她才特意挑黑色穿？呵，她在想什麼，只不過是巧合罷了。
她的決定才不會受他的喜好影響。
「老是穿黑色也不太好，先走一步嘍！晚上見。」劉湘雲滿意地審視鏡中的自己，最後抿了下唇，帶著笑容離開。
隨後，杜燕霏也匆匆補完妝回到辦公室內，努力找尋那張隱約有印象的邀請卡，那天收到後拆開來只瞄了兩眼，接著就給它塞到抽屜內，早忘了有這回事。
找了一會，終於讓她在一堆文件夾下找到，將它拆開，時間是今晚七點，在一個酒館內舉辦。
現在是下午四點左右，應該還有時間。
她打了幾通電話交代好事情後，抓了西裝外套就往外衝。
多虧了劉湘雲，否則她又要在他面前出糗還不自知，她怎麼會忘了，外表也是一項很重要的因素，誰喜歡看一天到晚全身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