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燕霏低下眼,這件事如果發生在她身上,她恐怕也會跟劉湘雲一樣感到不快,畢竟不是靠自己力量爭取來的訂單,就是有點怪。
「喝吧!」她幫劉湘雲斟一杯酒,自己也倒滿一杯。今夜她們是一同喝酒的朋友,不是業務部裡拼得你死我活的敵人。
加上她自己也有煩惱事,也滿需要喝一杯的,隨教她剛剛看到了戚睿安手上的戒指,那刺眼的銀環,使她的心又痛了起來。
為什麼他一直沒有把它拔下來?
噢,說好不想,怎麼開始又想了?
苦酒一杯又一杯,喝下的酒與心中的悶成正比越灌越多,眼前清晰的影像,漸漸模糊起來。
終於,她晃了一晃,連同酒杯一起倒下。
「燕霏,該回家了。」劉湘雲站起身來,步伐有些搖晃,她雖然醉了,卻沒有隔壁癱在桌上不省人事的杜燕霏嚴重。
此時大伙已散去得差不多,現場包括戚睿安在內,大概只剩五個人,臉上也都有些醉意,還好明天是假日不用上班。
「呃,真不中用,叫都叫不醒。」劉湘雲拚命的搖杜燕霏的身子,只聽她咿咿呀呀的發出一些細碎的聲音後,隨即又沒了動靜。
「我送她回家吧。」戚睿安一把橫抱起她軟癱的身子,神色輕鬆自然。
「啊?!」這下換大家發出不可思議的聲音。
戚主任會不會趁人之危?
「好,就讓你送她回去,千萬別對人家亂來唷!」劉湘雲故意調侃,還吃吃地笑了起來。她的感覺果然沒錯,這個戚主任好像對燕霏特別有好感。
「別想太多了,我只是基於禮貌,單純的送同事回家。」戚睿安淡淡一笑。
「真的唷,戚主任人真好,改天也送我回家吧!」
戚睿安不再答話,只是摟緊懷中的人,心中不捨看她每次喝酒都要先皺眉的表情,明明就不愛酒味,還喝這麼多。
一行人隨後說說笑笑的走出店外,大伙先招來一輛計程車,讓戚睿安抱著杜燕霏坐上事先行離去。
隔了好久,終於有人腦袋清醒些,提出疑問。
「戚主任知道杜課長住哪裡嗎?」
酒憨耳熱的臉上同是愕然,大家很有默契的沉默不語。
同事多年,還沒人去過杜燕霏的家,也沒有人知道她到底住哪,可是戚主任才剛來不到兩個星期,卻已神通廣大的知道她住在哪?
這未免也太詭異了……
*** *** ***
計程車抵達杜燕霏家大樓樓下,戚睿安付了車錢,抱著她下車走入大樓內。
八年了,她都沒有搬離這個個地方嗎?當初看見她人事資料上所填寫的地址暗,他還愣了會,原來她一直沒搬走……
環顧熟悉的環境,他抱著她走入大樓電梯內,她一手搭著他的肩頭,小臉埋在他胸口上,安穩睡去。
來到當初離開時的房門前,他先讓她自行站靠在他身旁,再從身上掏出一串鑰匙,找到其中一支,放進孔中輕輕轉動。
然後喀啦一聲,門開了。
他垂下眼,看著她的睡臉,連鎖都沒換……
這個小傻蛋,是迷糊忘了換?還是故意不換呢?
忍俊不住,他低身吻了她的額,然後輕輕地對她說了句,「我回來了。」接著再把她橫抱起,走入屋內。
忽然,她臉上漾出笑意,手更用力地摟緊他,大概是在作夢吧!
房裡的陳設也跟八年前一樣,就連他慣用的杯子還是與她的一起,成對擺在客廳桌上,像隨時等著他使用。
他神情黯淡下來,表情有些自責,她一直都沒將這些東西從記憶中去除嗎?這八年來,她過的是怎樣的生活?日日活在回憶中?
難道不覺得睹物思人會痛苦?
心疼又憐惜,像利刃抵住他的心不放,情緒複雜得讓他開始懷疑,不知道當初決定離開,是否是正確的選擇。
他抱她入房,舉止輕巧的將她的身子放在床輔上,正要起身離開時,只見她呻吟了聲,喃喃的低喊著一些細碎話語,順手一拉,將他拉近自己身邊。
雙手熱情地環住他的身,將身體靠過去,呼吸間聞到熟悉的味道,她睜開迷濛雙眼,傻呼呼地分不清眼前到底是……
是誰,身上竟然有老公的味道?
她將紅唇印上他的白襯衫,宣示主權的意味濃厚,呵呵一笑,雙眼含情地看著戚睿安,對自己留下的唇印頗為滿意。
瞧著那鮮紅印子,他低笑了幾聲,對她的做法感到好氣又好笑,她連作夢也不忘告訴別人他是她的嗎?
接著,杜燕霏半開的眼睛一閉又沉沉睡去,手還環繞在他脖子上,上半身隨他停在半空中,胸前的衣襟拉得更低,露出的白嫩肌膚更多。
火辣的身材,在他眼前一覽無還。
不過,這不是最重要的。
「燕霏。」他撫著她的發,也隨她笑開。
聽到熟悉叫喚,她唔了聲。
「老公,我愛你,真的真的好愛你,」臉頰媽紅一片,粉嫩唇畔勾著嬌笑。
他開心的抱著她柔軟身體,他可愛的、唯一的老婆。
難得她在醉後終於肯說出自己內心的想法,順從內心回答。
他回來了,終於能回到她身半,再也不用分離。與她相擁倒在床上,重新感受有她在懷中的重量。
為了這一刻,他每天告訴自己要忍耐,如此反覆了八年,終於能夠再抱著她、哄著她睡。
快睡吧,他伸手拍拍她的背。什麼都不要再想了。
現在開始有他在,他會為她遮風避雨。
她閉著眼,整條腿橫跨過他的身,親密貼近,口中饜足地發出聲輕歎,一切是那麼美好。
第三章
一早起床,她驚訝地發現自己衣衫不整的睡倒在床上,這是怎麼一回事?!腦袋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
她怎麼可能連衣服都不換就上床睡覺?
連忙低頭看著自己,還好,衣服都還在,只是稍微凌亂了些,應該是沒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