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朋友?」
「秦小芳,你也見過她的,上回你還問我她為什麼會突然爆瘦,整個人變得好醜,那傢伙就是罪魁禍首。」
「小芳曾和他交往過?」這可真是勁爆的消息。
「說好聽點是交往,事實上只是一夜情的對象,事後他除了留下一疊提貨券給她之外,從此便避不見面。後來小芳費盡心機終於找到機會與他打照面,沒想到他壓根兒就忘了她是誰,還露出一副她若再糾纏,他就要報警處理的冷酷無情樣。」
「是不是所有有錢的帥哥都這樣,把女人當成一個沒有情感的洩慾工具?」
「別的我不知道,但眼前這個肯定是。」
「有沒有可能那些女人都不是他的真命天女,所以——」
「勸你最好忘了現在你腦袋裡所想的事。」都幾歲的人了還那麼天真。
「唉,想想也不行喔?」
*** *** ***
從後門進入9Night PUB,王海兒有如識途老馬般穿過酒窖、廚房,再從員工才知道的隱形門裡鑽了出來,瞬間來到吧檯邊,然後腳一踮,一屁股便躍上高腳椅坐了下來。
「哈囉,基哥,我來了!」她揮手對吧檯內忙碌的老闆兼酒保道。
「你來得正好,進來幫忙。」吧檯內的張立基毫不客氣的朝她開口。
「不要。」王海兒吐了吐舌,「我是來享受的,又不是來工作。」
「來享受就得付錢,你剛剛是從哪兒進來的?」張立基瞄了她一眼。
「你腦袋後面是長了眼睛呀?」她不滿的咕噥。
「還不快進來幫忙?」
「好啦,這不就來了嗎?」她一臉無奈的蹲下身鑽進吧檯內,然後快速的拿起服務生送來的點餐單,動作熟練的忙了起來。雖然她不會花式調酒,但是基本的調酒還難不倒她。
這間PUB是她乾哥哥和基哥一起合夥開的,她從大三認識他們倆之後,就常窩在這裡打工或打混,三年來悠閒的穿梭在這裡的結果,就是讓許多客人都誤以為她也是老闆之一,因為只有她不怕兩位老闆板起臉孔的模樣,而且還敢跟他們打哈哈、開玩笑。
不過即使如此,卻沒有人曾誤會過她是老闆的女朋友。這並不是說她長得不漂亮,配不上擁有集性格、成熟與魔力於一身的兩位帥哥老闆,而是他們的相處模式實在是太「兄弟」了。
她在他們面前從來就沒有「女為悅己者容」的舉動,永遠都是一件T恤、一條牛仔褲、頭綁馬尾、腳踩布鞋,連口紅都沒擦過,頂多在冬天嘴唇太干的時候擦點護唇膏而已,身處在這種愈夜女人愈火辣美艷的世界裡,誰還會誤會她這個豪爽的鄰家小妹妹?
「怎麼沒看到哥?」她抬起頭舉目四望。
「那傢伙臨時有事說會晚點來。」張立基回答她時,手上的動作從沒停過。
「咦?」王海兒突然發出訝然之聲。
「怎麼,他來了嗎?」他轉頭問。
「不是,我看見一個有些眼熟的大帥哥。那個坐在二十二號沙發上的大帥哥是我們店裡的常客嗎?我怎麼好像看過他的樣子?」
張立基瞄了瞄那方向。「不算是常客,但也來過幾次。」
「難怪我會覺得他眼熟。嗯,還是帥哥養眼,我喜歡欣賞帥哥。」她微笑道。
「光是欣賞有什麼用?要懂得夾來吃才是王道。」他白了她一眼。
「拜託,我又不是嫌生活過得太安逸了,沒事幹麼替自己找罪受?帥哥的代名詞就叫麻煩,你懂不懂?」
「我以為那應該是女人的代名詞。」
「三年前世界政府就已經統一規定這件事了,難道你不知道嗎?」
「哪來的世界政府?」
她倏然咧嘴一笑,然後伸出左手食指指著自己。「我這來的。」
張立基失笑的搖了搖頭,隨即轉移話題,「你今天怎麼會有空過來?我以為你正在準備應徵工作的考試。」
她臉上的笑容在一瞬間咧得更大。「我已經考上了!」她得意的宣佈。
「真的嗎?」
「嗯。」王海兒用力的點頭,「下星期開始要做十天的員工訓練,然後下個月就可以正式上班了。呵呵呵,請叫我天才,聽說很少有人能一次就考進Anyana的,快點叫我天才。」她挺起胸膛,一臉驕傲的模樣。
「是,天才。但你確定這份工作是你要的嗎?」這小妮子平常連口紅都不擦,竟然會跑到化妝品公司去上班。
「確定,因為只要考進Anyana成為他們的員工,我老媽就不會再催我回南部嫁人,而且還會幫我阻擋我老爸殺到台北來捉我回去。」因為她老媽是Anyana的超級愛用者,若知道她在Anyana工作,而且還可以用員工價購買所有商品的話,她肯定會樂翻天。
「嫁人?你才幾歲?」張立基愕然問道。
「二十三。但是我媽說她二十歲時就已經結婚生下我了。」她也很無奈。
「你爸也同意你這麼早嫁?你不是獨生女嗎?他不會捨不得?」
「他捉我回去不是為了要我嫁人,而是要我繼承他的武道館。」她的語氣瞬間又變得更無奈了。
「你老爸還滿懂得知人善任的,武道館掌門人的工作很適合你。」他笑著打趣。
王海兒倏然瞪了他一眼,「我才不要回去咧。」
「為什麼?你不是很喜歡武術嗎?在學校的時候還是跆拳道社的社長。」
「因為我喜歡帥哥,不喜歡台客!」
張立基一怔,差點沒打翻調到一半的調酒。他急忙用手肘護住杯子,然後轉頭看她。
「什麼?」這是什麼答案?
「這兩年來我每次回南部時,都發現南部的男生就算長得再帥,但莫名其妙的就是擺脫不了那股與生俱來的台味,實在讓我很難過。所以為了維護我的視覺觀感,我決定要繼續留在台北,才不要回南部去咧!」王海兒振振有詞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