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亡靈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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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走廊裡「噠噠」的只有他一個人的腳步聲響,鄭寶仁一邊跑一邊回頭,那些東西果然追出來了,速度不慢,緊緊追在他的身後。

  這些都是怎麼回事?這些人……

  都是死人!

  為什麼死者會復活,為什麼這些已經死去的東西會追著自己到處跑?醫院裡的人呢?人呢?

  剛才還在慶幸沒有人巡邏,剛好方便自己進來,可是如今……

  鄭寶仁瘋狂的奔跑在醫院走廊裡,直到他看到一扇窗戶,看著身後搖搖晃晃不斷向自己擠推的「殭屍」,又看看自己所在的地點——二樓……樓下是個水池,不知道這樣跳下去會不會死……

  扒住窗沿的手用力到發白,下方的水池一片漆黑,像一個黑洞一樣,彷彿等待自己跳下去,跳入它的口中將自己吞噬。

  跳下去不知道會不會死,可是自己留下來——

  咬著牙,鄭寶仁看著那些迅速朝自己接近的東西。離自己最近的是一個女人,她僵冷的手掌,已然摸上了自己的腳踝……

  留下來必死無疑!

  閉上眼睛,鄭寶仁鬆開了扒住窗戶的手,義無反顧的跳下了樓。

  腿部被一種被齊齊砍斷的痛苦席捲,糟糕——這個池塘好淺……鄭寶仁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他想自己的腳一定折了。軟倒在池塘裡,仰躺在水池裡,他可以看到那些伸出窗外的手掌,還在不斷虛空做著抓撓的動作。

  終於……

  水沒過了他的耳朵,臉頰,鼻子……視線滿眼動盪的水面,鄭寶仁感到自己無法呼吸,心裡最後一個念頭,居然是自己會不會是第一個,在只到膝蓋深的水池中淹死的人……

  他的眼前漸漸變得漆黑,思維完全被黑暗淹沒前,他看到了池塘邊矗立了一個人,雪白的、女人的腿,對方衝他伸出手腕,手腕上空空如也。

  這一幕和四個月前鄭寶仁在那個墳地經歷的一幕重合了。

  是那個人吧?當時沒有取走自己性命的那個女人……這次終於來重新拿走自己的命了……

  自己的性命……到此為止……了吧?

  「咕……」

  ***

  然而鄭寶仁卻沒有死,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他躺在白色的病房中——他原本住的那一間。

  「你醒啦?」陳護士同情的看著他,同情之外是純然的暴怒。

  「我才知道你從來不曬太陽的原因,竟然是因為喜歡曬月亮,半夜偷溜出去就算了,居然還跳下水池——你不想活就別在醫院自殺啊!存心想被救回來是不是?」陳護士說著,語氣裡有說不出的擔心。

  鄭寶仁知道這位中年護士只是面惡心善,雖然被派來照顧自己,搞不好還被委任了監視自己的責任,可是確實對自己不錯。

  「沒事就好,你昨天晚上到底做了什麼?那些員警不會放過這點的,我去告訴他們你還沒醒來,趁這段時間多休息一下吧。」給男人將被子拉好,陳護士笑咪咪的出去。

  聽到啪嗒一聲門響,至此,鄭寶仁一直懸在半空中的心臟終於落下。

  自己沒有死麼?自己再一次逃離了死神麼?可是第三次呢?

  心中一陣寒戰,鄭寶仁緩緩閉上了雙眼。

  第七章 死亡的原因

  接下來的日子,鄭寶仁不但雙腿骨折而且發起了高燒,這個理由成功的阻擋了警方對他的盤問。

  鄭寶仁還是反反覆覆的作夢,夢裡那個女人對他伸出手來,第一次是一雙漂亮的手——雖然上面佈滿泥濘;第二次則是……

  沒有手。

  沒有手的女人,讓他聯想起左下角窗戶中看到的那個女人。

  她衝自己伸出手來……是想要掐死自己麼?

  鄭寶仁無意識拉高被子蓋住頭,屏住呼吸,他想起了那天向他伸出來的那雙手——

  可是為什麼兩次自己都被放過了呢?他記得老趙可是一下子就……

  正在思索,他忽然聽到開門的聲音,低矮鞋跟踩在瓷磚地板上的聲音……是陳護士!陳護士端著盤子進來,然後四顧了一下,自言自語道:「奇怪,沒人麼?」

  看著對方要走,鄭寶仁匆忙從被子裡伸出頭來,「我在這兒!在這兒!」

  陳護士的表情一瞬間變了變,然後過去將盤子裡的東西放在床頭櫃,「你在啊,我都沒看到……我來給你打針。」

  「啊?打針?今天不是打過了麼……」鄭寶仁覺得有點奇怪,「陳姐,今天你沒上班,有別的護士過來幫我打過了。」

  「還要打。」

  陳護士的口氣還是那樣硬氣,不容得拒絕。

  看著對方將自己的袖子捲好,拿出一個針頭,鄭寶仁忽然開口,「陳姐,這個針頭是用過的吧?你忘了拿新的了……」

  陳護士看著手中的針頭,半晌收了起來,「你等著,我過一會兒再過來。」說完,她就走了。

  鄭寶仁覺得這樣的陳護士有點反常,忽然想起今天上午她請假的事,會不會是家裡出什麼事了?

  過了一會兒,查房的醫生過來的時候,鄭寶仁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醫生,陳姐家裡是不是出什麼事的啊?上午她不是請假了麼。」

  鄭寶仁沒覺得自己問出的是多麼嚴肅的問題,可是在他問完,他看到對面原本笑呵呵的醫生臉都僵了。那個人的臉先是僵硬,然後半晌低下頭。

  「也對……你不知道。」扶了扶眼鏡,那名醫生忽然壓低聲音,「陳護士去了。」

  「啊?」

  「上午來上班的時候,忽然心臟病發作,搶救了一上午也沒留住。」

  一句話,鄭寶仁隨即一臉灰敗!

  「您是說陳護士她……她上午就……就……」

  「死」這個字,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嗯,是啊。其實倒下的時候就不行了,唉,白白電擊留下好多痕跡,弄的死人也不安穩……陳護士那個人,是個好人,臨暈倒前,還說要記著給你打針……」

  再也說不出來話,鄭寶仁低著頭,感到背上薄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以為他這是太過傷心的舉動,那名醫生拍了拍他的肩膀,「陳護士的身子現在還留在院裡,過幾天才舉行儀式,到時候我請院裡給你個批示,讓你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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