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不好意思笑笑。「對不起,昨天嚇到你們了吧?我不是故意要隱瞞你們的……」
凝視著她甚開朗的笑臉,元歲寒知道她的狀況後,對於姚千浩的不悅與不滿更盛了。
那傢伙明知道她的情況,竟還放她在身後面對險境!
該死!
趙棠棠說完,心理負擔一下子減輕,於是開始不客氣地吃起她的早飯。而且禮尚往來,她也替他挾了菜。「元堡主,你不餓嗎?不會是聽了我的事影響你的食慾吧?對不起喔,是你自己想聽的。」沒什麼誠意的道歉。
真的是他逼她說的嘛!
見她的舉動,元歲寒的面色稍霽。他執筷,慢條斯理吃起了早餐。
趙棠棠笑了。
清晨的風徐徐吹拂,涼亭的氣氛和諧融洽。
兩個人悠哉地用完早飯後,立刻有下人將碗盤收拾走,並送上熱茶。
而趙棠棠一邊喝著茶,一邊舒適得差點要閉上眼睛聽風聲鳥鳴了。
出來這麼多天,她幾乎都快忘了上回能如此愜意喝茶是多久以前了。就連前兩天的牢獄之災,她也幾乎要以為那只是一場夢而已……
不過,她可沒忘了她的任務和大師兄他們的事。
「……元堡主,我……」把茶喝完,杯子放回桌上,她想到似乎該去打探大師兄他們的消息了。
何寬和劉尚不知道跟大師兄碰頭了沒?
這個縣太爺雖然因為元歲寒才放了他們,但他不會再為難大師兄他們吧?
剛才的愜意心情消失無蹤,她開始焦躁起來。
元歲寒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急。
「妳該走了。」他乍地開口。
「啊?」反倒是她錯愕了。
元歲寒喚來隨身護衛。他從鐵衣手上拿過彎刀遞給她,「這是妳的刀。」垂睇她訝然的模樣,他扯出了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妳的大師兄已經在前面等妳了,妳走吧!」
才收起刀的趙棠棠聞言心一跳,又驚又喜道:「什麼?大師兄來了?」立刻轉身就要跑。不過她猛地又頓住腳,旋身面向元歲寒。
「元堡主,你是不是會去武林大會?」她滿是期待地問他。
原本元歲寒見她一聽到姚千浩的名字便迫不及待地轉身就走,俊顏倏地微微鐵青,可沒想到她忽然又回來,用那雙閃閃發亮的黑白大眼專注地看著他。
他感到自己的心臟一下劇烈收縮——是因為她。
臉部剛硬的線條瞬間變得柔和,他強壓下想伸手撫上她紅潤的臉頰、欺上她水嫩粉唇的慾望,給了她一抹意味極深的笑,與一個保證。
「我會去。到時,我們再見吧。」
對他回以燦爛的笑靨。「好!我一定等你!」點頭,她這回真正轉身跑開了。
葉子和鐵衣兩個人跟著她前去。
站在原地的元歲寒則一直看著她瘦削卻充滿生氣的身影消失了,這才慢慢收回複雜的目光。
「……如果她知道我在想什麼,大概會很後悔剛才回頭……」他的聲音近乎呢喃。
*** *** ***
趙棠棠在經過這兩三天的受難、折騰,到最後意外的被元歲寒解救,現在她終於又和姚千浩會合重逢。
她被元歲寒的兩名護衛帶到前廳去見大師兄,而在在場一名據說是哪位大官總管的壓力下,縣太爺和他那囂張,但此時卻一臉畏縮惶恐的獨子梁大成,一直不斷對她低聲下氣地道歉。
稍晚,他們離開了官府,然後快馬加鞭趕往下一個城鎮——楊柳兒在那裡等他們。
在途中,姚千浩簡略述說了他這兩天忙著透過關係找人來營救她的過程;而她自然也把她怎麼被元歲寒從牢裡救了的事說給他知道。
直到這時,姚千浩才知道元歲寒在官府的事。他更料不到,竟是他出手救了棠棠!不過當他瞧師妹在說元歲寒時那眉飛色舞的模樣,有些詭異的,他覺得不大舒服。
雖然元歲寒在武林上的風評不算好,但他救了棠棠是事實,站在道義上,他應該可以撇開成見,至少對他心存感激。可他竟意外對那男人更加深敵意——沒錯,是敵意!
姚千浩被自己這清楚的感覺嚇了一跳,但他卻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對元歲寒——那救了師妹的男人有這種感覺。
一路上,他就這樣被自己那莫名的情緒困擾著。不過,在師妹面前,他將這情緒隱藏得很好,他甚至沒露出半點不悅的神態。
近傍晚,他們已趕至梅崗鎮和柳兒會合;而何寬、劉尚則在昨天接獲訊息也趕到了。
楊柳兒見到歷劫歸來的趙棠棠也很高興。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體又不舒服,或是怕耽誤了到武林大會的時間,一會兒她就繃起了臉,反對他們為了她要再在鎮上停一晚的事。
最後,所有人在確認了柳兒的身體狀況足以應付接下來的行程後,終於決定繼續上路。
而就在他們努力趕路的這幾天,楊柳兒也從趙棠棠和其他人口中知道他們從縣府大牢脫險的經過了。但趙棠棠倒沒想到,柳兒對她被元歲寒救了的經過好像有著極大的興趣和好奇,她不但對元歲寒怎麼救她的事問了又問,連她和元歲寒相處的細節、元歲寒對她說了什麼、表情又是怎樣……等等的事都不放過,簡直把她當犯人在審問了。
後來,是柳兒每每問起元歲寒時那亢奮的模樣,終於讓她起疑,也讓她記起上回元歲寒到山莊時,柳兒也問起過他的事……
轟!
趙棠棠整個人猛然一震,她想到柳兒那時對他表露的興趣了。
然後,當她特地以元歲寒會去武林大會一事試探柳兒時,她那難掩的開心神態更證實了她的猜測。
趙棠棠開始頭皮發麻,覺得不對勁了。
不會吧?柳兒不會是為了見元歲寒,所以才非要跟著大師兄去武林大會吧?真的……是為了他嗎?難道她那時就是在賭元歲寒會去武林大會,因此她才非要隨大師兄出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