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浩拿過他手上的紙袋便往臥室走,阿威則跟在他身後。
「你要穿這些東西嗎?絕對穿不下的。」他傻眼。
他完全沒想過是他要穿的,女裝是按照成浩在電話裡吩咐的三圍尺寸買的,如果他要穿,肯定會撐爆。
「誰說我要穿?!」成浩橫了他一眼,敲了敲臥室的門。「衣服買回來了。」
阿威正納悶著他究竟在跟誰說話時,臥室房門突然打開,他清楚看見裡面站了一個年輕女人,聽她道了聲謝後拿過紙袋又關上門。
這過程絕不超過五秒,但已足夠讓阿威感到無比錯愕了。
「剛才那個是女人?還是我撞邪了?」他該不會大白天就撞見鬼了吧?
阿威想打開門進去看個清楚,手才碰到門把,立刻就被成浩給大聲喝住。
「你幹什麼?!」成浩一副想剁了他的手的模樣。
「我去看看你房間裡的到底是什麼東西。」阿威縮回了手,但好奇心卻沒因此而消失。
「你眼睛是瞎了嗎?連人都分不清!」
「人?你竟然讓女人進你的臥室?!」阿威不敢置信地大叫。
成浩立刻賞了他肚子一拳。
「你乾脆到陽台往下喊給狗仔隊聽!女人進到我臥室又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對助理好友的大驚小怪感到很不耐煩。
沒什麼大不了?阿威可不這麼認為,他覺得這件事情可嚴重了。
成浩非常不喜歡有人進入他的私領域,這間房子除了他這個助理,以及經紀人,還有一個定期來打掃的歐巴桑外,就連成浩的父母弟妹都沒來過。
但是,現在卻有個衣衫不整的女人在他臥室裡!
「你什麼時候偷偷交了女朋友?」怎麼想都只有具有這個身份的人才能在他臥室裡出現,他該不該往上呈報這件事情?
阿威思考之後,決定視他的回答來決定。
這傢伙又在想什麼了?成浩看見他眼中閃動著過分晶亮的光芒,忽然覺得叫他來似乎不是一件明智的決定。
「你覺得我現在有時間去交女朋友談戀愛嗎?」成浩瞪了他一眼。
阿威被瞪得有些發毛,但好奇還是戰勝了恐懼。
「是沒時間……但是,她不是你女朋友又會是誰?別跟我說是你妹妹,她還沒大到能擁有一雙美麗修長、可以挑逗男人的美腿。」阿威完全沒發現自己說了接下來可能讓他日子難過的話來。
成浩額頭上冒出了青筋,但他仍極力要自己保持冷靜。
「一雙美麗修長、可以挑逗男人的美腿嗎?」該死的!他不是要她用棉被把自己給裹起來嗎!
阿威一副陶醉在方纔所看見的美麗景色中,渾然不知自己已經死到臨頭,仍繼續說著會讓自己更往地獄下層墜落的話來。
「毫無瑕疵、白皙光滑的肌膚,勻稱的比例線條,簡直是美腿中的極品……」
「看樣子你看得還挺仔細的。」成浩的語氣陰狠狠的。
如果再讓他多看幾眼,不就把她全身上下給看光了?他正在思索要怎樣料理這個助理好友……
阿威終於警覺到自己踩到地雷了。認識成浩二十幾年了,第一次看見他如此猙獰的表情。
一副要將他用最殘忍的方式給分屍的模樣。
「這個……我只有看到一點點,不!我什麼都沒看到,剛才都是我的幻想、我的幻想,我真的什麼都沒看見!」救人喔,他不會因多看了幾眼美腿就落到得下地獄吧。
「光幻想就可以描繪得這麼詳細嗎?」成浩冷冽的視線簡直可以將人給凍結。
阿威冷汗直流。
「我、我、我想像力豐富啊……」他近乎求饒的哀嚎著。
「還真是豐富啊。」成浩冷哼。
阿威感覺到若自己再待在這裡,性命堪憂。
「我、我好像把車鑰匙忘在車上了,我去看看!」終於讓他想到一個能夠逃離這裡的好借口。
話才說完,阿威連電梯都不搭的以著逃命的速度從樓梯快跑下樓。
「靠!平常怎麼就沒見他動作這麼迅速。」成浩低聲罵著。
他根本沒察覺自己這一連串的情緒反應與舉動所代表的意義為何。不久後,他才從他人口中得知這原來叫做「獨佔欲」。
梳洗過後,方律華準備換上成浩派人買來的衣服;只是,當她拿起鵝黃色雪紡紗無肩連身褲裝往身上比了比長度後,發現這件衣服的布料還真是省,讓她不禁懷疑起這究竟是誰的嗜好。
只是,除此之外,她也別無選擇了,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穿上這件讓她露肩露背又露腿的連身衣服。
當她以這樣的裝扮出現在成浩面前時,他看她的眼神明顯的不同於以往,她心裡啐著:這果然是他喜愛的風格。
但成浩內心真正的想法卻和她的想像大有出入。他第一眼的感覺是驚艷,認為現在的她實在美得讓人有著犯罪的衝動。
可惡!她穿成這樣是想養誰的眼!接著浮現他腦海的便是這句話。
纖細的頸項、光滑裸露的背與酥胸、白皙無瑕的肌膚……視線再往下移動,見到的是一雙讓男人看了絕對會引發獸性的修長美腿。
「為什麼穿成這樣?」成浩抑制不了怒氣地朝她吼,低沉的嗓音透露出他的不悅。
「難不成你要我光著身子走出去嗎?」衣服是他派人去買的,更是他自己交給她的,這男人竟敢一副凶巴巴兼莫名其妙地指責她?!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又吼。
「那又是什麼意思?!」方律華也跟著提高了分貝。
為什麼他一遇上這個女人就很難保持冷靜理智,一再讓自己的情緒失控?
「總之,你不能穿這樣出去,這樣一定會成為狗仔隊拍攝的目標。」好不容易成浩找到了一個可以用來說服自己的理由。
「別想要我用外套遮著臉走出去。」她的自尊心絕不容許自己做出這種只有犯罪者在躲避媒體記者時的舉動。
「我沒叫你這麼做!」
吼完,成浩氣得突然捶了牆壁一記,手上傳來的疼痛終於讓他清醒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