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不行還是他無能啊?都把人直接送上你的床了,他的反應竟然只是睡覺!有沒有搞錯啊?!」安琪氣得不得了。
喂,該生氣的人好像應該是她吧。方律華心想著。
「光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酒味來換算成實際的容量,我想還能保持清醒的,大概只有像你這種海量的酒鬼吧。」並不是人人都有像她這樣千杯不醉的好酒量。
安琪沒回答,但話筒中清楚傳來她正對著枕邊人施暴的聲音:
「誰叫你灌他這麼多酒的?!什麼?!是我命令的……你不會看情況做事嗎?!還敢給我回嘴——」
耳邊不斷傳來安琪枕邊人的慘叫聲,方律華也只能等著她處理完家務事再繼續兩人的談話
「你再這麼暴力的對待你老公,小心有一天他會去申請家暴保護令。」別看安琪模樣纖細,出手可是重得很。
「哈哈!如果他不怕人家笑話一個大男人卻打不過個頭只到他肩膀的女人,盡量去申請啊!反正房子、車子、店、股票,所有的一切都登記在我名下,我完全無所謂。」安琪有恃無恐。
的確是有恃無恐才敢這麼說。別人家的家務事她只能幫到這裡,還是先把自己的麻煩事處理好要緊。
「你說吧,為什麼你要先把他給灌醉,再扔到我家裡?是為了報復還是惡作劇好玩?」依她對安琪的瞭解,大概是兩者都有。
安琪的反應卻是很不服氣地哼了聲。
「本姑娘可是每天都要打理兩家店,忙得要命,哪來閒情逸致做這種無聊事。」真是太污辱她了。
「是,真是對不起。換個說法,請問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你這麼大費周章地把他扔到我這裡?」
安琪像是想到了什麼,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更加讓她不解了。
「沒什麼啦。不過是看他病相思的樣子,可憐得要命,所以一時善心大發,乾脆成全他。」
病相思?願望?安琪的解釋非但沒讓她明白什麼,反而更加糊塗了。
「你剛才的解釋一點邏輯跟前因後果都沒有,讓人完全聽不懂。」方律華真的無法理解。
「厚,我都說得這麼明白了,你怎麼還是不懂!」安琪的脾氣瞬間又爆發了開來。
「抱歉,你的說明真的很難讓人理解。」說不定問她老公還比較快。
「不就是成浩那傢伙病相思到連工作都做不好,返台又見不到心上人,所以才借酒澆愁。基於同情他,於是我親自將他送到他心上人家裡。這樣說,夠清楚了吧?」她盡量挑重點說,免得又被嫌沒邏輯沒前因後果。
原來是這樣。方律華總算有點理解了。
「我是明白了。但是蘭妮不在家,他來也沒用。如果他乖乖待在香港,說不定他們早就見面了。」她說。
她實在沒想到成浩會如此喜歡蘭妮,說不訝異是騙人的。
話筒另一端的安琪聞言,當場傻眼!
為什麼事情會演變為成浩喜歡的人是蘭妮?
看來後知後覺的人不是成浩,而是一向精明能幹的律華。
「是哪個傢伙跟你說成浩喜歡的人是蘭妮?他喜歡的人是你!是你方律華!」安琪在電話另一端大聲吼叫。
如果沒有她在背後推波助瀾撮合這兩個人,恐怕這輩子他們只會不斷地繞著圈圈轉,永遠沒有交集。
「他喜歡我?誰說的?」這下方律華是真的嚇了一跳。
「還誰說的,他本人親口說的。」安琪無力地說。
方律華認真思考了一會。
「總覺得好像是在開玩笑。」她不認為這是事實。
「是不是玩笑,等他清醒後你自己親自問問他吧。現在我要繼續補眠去,剩下的晚上再說,再見。」
說完,安琪很乾脆的掛上電話,結束這一段令人頭痛的對話。
連再見都來不及說的方律華,還拿著話筒愣愣地想著剛才自己聽見的話。
她實在很難消化安琪方纔所說的話。
原來他喜歡她?一向冷靜的她,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為了早上無法改期的工作,方律華只能將睡得正熟的成浩扔在家裡,完全不去想他到底會在什麼時間醒來,醒來後的反應又會如何。
當她結束工作回到家中,時間已過了中午,牆上時鐘時針停在二的位置。
她回臥室一看,俊秀的睡美男依舊躺在床上,只不過換了個姿勢,由側躺改為大字形平躺。
是真的喝多了嗎?方律華忍不住臆測——會不會是安琪在酒裡放了安眠藥的可能性。
只是,他這麼睡下去也不是辦法,那……該用哪種方法來叫醒他?
看著床上睡得一副香甜的男人,猜想著叫醒他後他的反應該不會如同前兩回那樣,對她大發起床氣吧?
方律華對自己竟然連著三次面對同樣的情況,再次感到無言。
正當她思考著要怎麼叫醒他時,一陣熟悉的旋律響起,是前些時候佔據各大音樂排行榜榜首多周的歌曲,成浩的最新代表作。
循著聲音來源,才發現是由成浩身體底下傳出來的。
聲音來自他的左側大腿,她猜想應該是他放在長褲口袋裡的手機所發出的來電鈴聲。
原本她並沒有打算要幫他接這通電話,心裡盤算著沒人接它就會自動停了,或許也可以藉此吵醒成浩,省得她動手。
手機鈴聲是吵得成浩皺起了眉頭,卻不見他有睜開眼睛清醒過來的跡象。
鈴聲停了又響,重複了好幾回合,對方仍是不放棄。
如果她有閒工夫的話,大概會任由電話鈴聲繼續響,看看到底會是誰先投降放棄。
但現在她最欠缺的就是時間,她可是忙得很,今天還有很多事等著她去處理。
方律華最後只好伸手往成浩的長褲口袋裡摸索,想掏出他那支還在響個不停的手機,好做關機動作。
就在她彎腰傾身動手探入他口袋摸到手機的同時,卻和一雙突然睜開的深邃眼眸對上,四目相接。
沒這麼巧吧?方律華真不曉得自己是得罪了哪個剛好路過的神明,要被祂如此捉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