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捨?」凡妮莎瞪大淚漣漣的碧眼,氣憤地道:「不,藍斯,你怎能如此誤會我?你以為我是因你不久人世才『同情』你,願意嫁給你?不,你明明知道我對你……」
「凡妮莎,」藍斯溫柔地阻止她:「別說了好嗎?我……很感激你對我的心意,這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榮幸。但,我想,今天我們都累了,不宜再繼續討論這個問題,我送你回房休息。」
藍斯打開房門,紳士地挽起凡妮莎的手。
「等一下,」即將步出書房之際,凡妮莎突然旋過身子,兩眼祈求地望著藍斯,低聲道:「答應我唯一的心願好嗎……給我一個吻!」
未等得住的藍斯回答,凡妮莎踮起腳尖雙手拉下藍斯的頸項,熱切而固執地送上她的吻。
「不要拒絕我……」察覺藍斯試圖推開她,凡妮莎低喊著:「只要一個吻,求你!」
她的淚水及祈求令藍斯渾身一震,原本欲推開她的手僵在半空中。
書房外,披著睡袍的琉璃默默地望著這一幕。
藍斯送她回房後,她怎麼也睡不著,翻來覆去都只想著一句話——柏金斯紀念醫院。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為何藍斯一聽到這句話神情瞬間一變?
琉璃無法不在意,儘管她一再告訴自己,她有多討厭專制霸道的藍斯。但,任何有關他的事……她根本無法漠視!
所以,她披上睡袍,悄悄地找到藍斯的寢室,發現他不在寢室後又一路找來書房。
並看到這一幕!
藍斯背對著她,琉璃看不到他的表情,但由凡妮莎如癡如醉的神情,不難看出這是個相當火熱纏綿的蜜吻。
琉璃冰霜般的小臉沒有任何反應,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默默地拉起衣角後,平靜無聲地下樓。
翌日清晨。
「小姐,」進寢室來服侍琉璃梳洗的瑪莎和蜜莉安擔憂地道:「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是不是昨晚睡得不安穩?你要不要再休息一下?待會見我們再進來伺候你梳洗並用早餐。」
「不用了,我沒關係。」琉璃搖搖頭,讓瑪莎為她褪下睡衣換上舒適清爽的家居服。
蜜莉安建議:「或者,小姐你可以試試精油。我們有很多芳香精油,都是采收古堡的花卉萃制。薰衣草精油和紫蘇精油都具有鎮定神經、提神的效果,我再為你沖一壺甘菊茶,並讓廚師準備你愛吃的中式早餐。」
綺依古堡有一剛由台灣聘請而來的大廚,能燒出道地的中國菜,這是藍斯專為琉璃做的。
「不用了。」琉璃繫上皮帶,今天她穿上純白襯衫配上湛藍輕磅牛仔褲,纖細的頸上打上一條紅格頜巾,顯得相當清爽且別緻。
只可惜……她的心情卻是陰霾灰暗的。
「我不餓,不用送早餐進來了,我先去後花園走一走。」琉璃說著,順手拿起一頂白色的小帽就要走出去。
「小姐,等一下。」瑪莎提醒她:「藍斯少爺不是一早就要過來為你拆線,並檢視傷口復原情形嗎?」
「幫我把牛仔短外套拿出來。」琉璃指示蜜莉安為她取出外套後,才淡漠地道:「是嗎?我不記得他這樣說過,如果他真的來了,就請他慢慢等吧。」
她怎會不記得他說過今天一早要過來幫她拆線?他所說過的每一句話她全仔仔細細地收藏在心底。只是……還能相信他嗎?還能在乎他的一言一行嗎?
琉璃冷冷地提醒自己……以前她一直不明白藍斯到底是怎樣的人,她所見過的那麼多面,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藍斯?
昨晚的那一幕,已清清楚楚地告訴她了——她不應該再對他心存妄想,不應以為他待自己是特別的。風流花心、處處留情的他,才是真正的藍斯·伊爾頓。
接過外套時,外面的起居室傳來藍斯詢問女僕的聲音:
「小姐起床了嗎?」
「琉璃小姐,藍斯少爺來了。」瑪莎微笑地告訴她。
琉璃定定地望著寢室通往起居室的門,突然,她深呼吸了一口氣道:「請他等我一下,我先打通電話。」
明知藍斯隨時會推門進來,也明知他會清楚地聽到她的通話內容,但琉璃依然堅決——可以說是故意地拿起床頭的話筒,按下一連串的數字。
「雨葵?我是琉璃……我現仍在丹麥,放心,我很好。對了,我過幾天就要回英國了,你幫我向強尼說一聲,屆時他再來機場接我。沒事了,再見。記得一定要告訴強尼喔。BYe!」
放下電話,琉璃依舊坐在床邊,她不用回過頭就可清楚地感受到,背後那道強烈炙人的焚焚視線。
果然,藍斯大跨步地走向她,強托起她的下巴,居高臨下地俯視她,霸氣專制地問:「你打電話給誰?強尼又是誰?」
琉璃冷冷地迎他危險的藍眸,只回答他第二個問題。
「強尼,我在英國的男朋友,也是交往多年的男朋友。我告訴他我快回倫敦了,要他屆時來接我,並先幫我將屋子整理一下。」
藍斯擰起濃烈的劍眉,眸中凝聚風暴,幾近咬牙切齒地:「我不知道你在倫敦還有男朋友,而且……是親密到可以隨意進出你住處的男朋友!」
琉璃淡然一笑,嘲諷地道:「愛交幾個男朋友,交往到什麼時候,都是我的個人自由不是嗎?我可不記得我必須事事向你報告。」
「你……」瞬間激起藍斯的沸騰怒火及強悍的佔有慾。他大手扣住琉璃雙肩的同時,琉璃冰冷倔傲地道:
「放手!藍斯·伊爾頓,請你注意你的風度。是你自己答應我——我的肩傷一好立刻派人送我回倫敦。並且,你有責任好好地保護我,一直到將我交到我男朋友手上為止。」
琉璃的冰寒冷漠成功地喝止藍斯原本瘋狂的衝動——他想發狂地以吻堵住她那不聽話的紅唇,他要濃烈、強悍地吻她,讓她明白他才是她生命中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