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電視新聞還有報紙都說你的公司……呃……有危機,我想……我以為你接下來約兩星期沒有時閒去……」她為什麼要這麼命苦?依他的個性,他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胡榛蓂危險地瞇起眼,輕聲道:「你以為我擺不平炸彈事件,所以就自以為是跑掉了?」
「我沒有!真的!」見他的臉色越來越陰沈,何寧蓱根本不敢有別的回答。「榛蓂,你要相信我,我是因為……因為……對了,我去紐約是因為我以前的母校邀請我擔任此次畢業展的評審委員,我沒有騙你,他們早在上個月前就邀請我了。」
為了保有她這條小命,何寧蓱此時也顧不得說謊的後果是什麼了。只要胡榛蓂不要掐死她,要她說謊幾百次也願意。
「是這樣的嗎?」他的語氣輕柔卻又滿是威脅。她以為隨便給他一個理由,他就會相信嗎?
何寧蓱硬在自己在臉上擠出一抹笑容,嬌聲道:「真的是這樣。榛蓂,你要相信我,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唉,她什麼日子不挑,偏偏選今天回來,當場讓他逮到,她無話可辯!
胡榛蓂聞言,淡淡一笑,隨即又用力擰了她的嫩頰一把,暴吼道:「還敢說沒騙我!我問你,在南投時你承諾我什麼,你還記不記得?」不等地回話,他氣沖沖地又逕自說:「你說不會再撇下我偷跑的!」
她無辜地說:「你那時的意思明明是指在南投的兩個星期內,我都不能再撇下你。」後來的三天是他先走了,所以不能算是她撇下他。
「誰跟你說這個約定只在南投有效?」這女人欠揍是不是?竟敢連他跟她說的話都可以聽錯!
他陰沉沉地將以前說過的話又重複一遍,「我說,以後不准再撇下我,再敢一聲不響地丟下我,跑得不見人影的話,咱們就走著瞧!」
「我……我……」他陰狠的目光嚇得何寧蓱魂不附體,也不敢再說什麼。
「說不出來了?」他冷哼道。
「我……對了!你怎麼會在我家?」才想著要轉移話題,何寧蓱恍然一驚,疑懼地想到他如何進人她家裡。她下意識地看了下四周,忍不住又驚叫出聲,「你對我的房子做了什麼?」
原先掛在牆上的油畫讓人扯下一半,沙發還算乾淨,但茶兒土、地板上到處可見雜誌報紙。
「你不是看到了。」對她怒目相向的質問,胡榛蓂只是聳聳眉,無所謂地說。
突然,何寧蓱眼熟地瞧見一隻她拿來釀酒的陶甕,她立刻衝向前,要將被丟棄在沙發旁的陶甕拖出來。霎時她欲哭無淚,陶甕上頭的封泥已經讓人給敲開了,這兇手當然是現在正蹺著二郎腿,一副舒服自在地坐在沙發上的人。
地無力地跪坐在地,抱著陶甕,眼淚險些掉了下來。「你竟然把它喝完了!」她依照古法釀的酒竟然讓他……讓他……
這甕酒光是初釀時的中間過程就耗了她快半年的時間,等到所有的材料全放人陶甕後,至少要五年方可以開甕。這甕酒她算算日子已經四年多了,只差半年就能完成,而這個臭男人竟然將她的心血全喝光了!
「這酒還算不錯,就是不夠勁!」他批評挑剔地說。這女人也算不錯了,連釀酒這種事都行!
「你白癡啊!」她氣得連死都忘了怕,只想把心裡的鬱悶一次發洩出來。「那是釀給七十歲的老人家喝,當然不烈。」這是她為干爺爺七十歲大壽時準備的賀禮,五年前就開始籌畫準備了。她抱著涓滴不剩的陶甕,氣憤地指控他,「陶甕上不是寫了要到明年才能拆封嗎?你不認識字啊!」
「我是看見了,但那又怎樣?」胡榛蓂無所謂地說。
何寧蓱氣得正要朝他破口大罵時,突然心一驚,腦海裡快速地閃過幾幕以前她慘受他虐待的景象。
酒沒了再釀就好了,命沒了可就什麼都沒了。思及至此,她連忙停住到嘴的話。
他斜睨她一眼,見她一臉悲憤又不敢說出口的慘樣,當下心中萬分得意。
何寧蓱看了下牆上歪了一半的時鐘,轉回臉,嬌柔地看著胡榛蓂,道:「榛蓂,很晚了,我的行李都還沒收拾,明天一早也還有通告耶。」識相的就快滾!你這個惡魔大變態!
胡榛蓂冷哼一聲,對她的逐客今視若無睹。「我的禮物呢?」
「什麼禮物?」何寧蓱放開陶甕,緩緩站起身。
胡榛蓂的臉色當場黑了,陰鷙地瞪著她,「你從紐約回來,竟然沒有幫我帶禮物?」
何寧蓱聞言登時愣住,禮物?他跟她要禮物?她為什麼要買禮物給他?
見她完全愣住,胡榛蓂怒氣衝天的將她的行李扯了過來,問都不問她一聲,逕自打開翻看。
「你在幹嘛啦?」見他粗魯的將行李箱裡的東西一件件翻丟出來,何寧蓱連忙上前拉住他的手。
「我的禮物擺哪了?」他惡聲惡氣地問,「快拿來!」
「我……我沒買。」她老實地說。
「你沒買?你竟然沒買我的禮物!那你該死地跑去美國幹什麼吃了?」胡榛蓂越吼越大聲。
何寧蓱莫名其妙地睨了他一眼,她剛不是都說了去當評審了嘛!幹嘛還問她去美國做什麼?變態男人!
胡榛蓂冷著俊臉,不發一辭地從行李旁站了起來。
「你要回去了?」走囉!走囉!惡魔要回去了!何寧蓱見到他站起來,高興不已。
下一秒,她卻訝異地開口問道:「咦!你要去哪?」見他頭也不回地邁步走進她的臥房,她連忙跟了上去。
胡榛蓂不理會她的叫喚,逕自脫下身上的睡袍,躺到她床上去。隨著他的脫衣動作,何寧蓱這才恍然大悟,從她進門到現在,他身上一直穿著睡袍。
「你在幹嘛?」她傻愣地看著他大剌剌地躺在她的床上睡覺。下一秒,她指著他駭然道:「難道你一直住在我家?」突然又想到她沒給過他鑰匙,他是怎麼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