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當豬養,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我可是很辛苦才為你研發出『英雄淚』的耶!」
她可是比照爹爹當年「美人笑」的作法,將其調整成為合適他的補藥湯,每日喝一盅。
說起「英雄淚」的由來,石天澈便直髮噱。
她說專屬於她的是「美人笑」,那特別為他量身訂製的就喚「英雄淚」,因為喝了會感動到想哭,每喝一口,他就會感念朱若沅對他的恩情。
「知道、知道,我能有今天,全是你的功勞。」他說得懇切,愈顯精神的臉龐多了股醉人的神采。
「待立冬進補時,羊肉爐、姜母鴨、人參雞全都可以補血補氣,我多燉、你多喝,就會頭好壯壯……」
她認真地說著,彷彿為他打點一切就是她最大的幸福,讓石天澈無法不感動。
喝完湯,石天澈心情大好地問:「小肉丸,想不想到大草原看馬、騎馬?」
其實看馬、騎馬只是藉口,今日是九逸城一年一度的「秋獵選馬祭」。
美其名為選馬祭,其實不過是調、馴兩位馬師將城民繳交的駿馬集合,測選良駒的工作。
「你家的馬兒做錯了什麼事,你要這麼懲罰它。」
朱若沅自知有幾斤重,她不想造孽為難馬兒馱著她在大草原上奔馳,她光想便覺得馬兒很可憐。
「石家的駿馬身強體壯,怕什麼?」他輕揚唇,深幽的視線,灼灼地落在她圓潤可愛的臉蛋。
「你變胖了耶!」巧妙地略過他灼熱眼神中的情意,她興奮地嚷著。
自從「瀉下藥」事件後,朱若沅便針對他的體質,悉心掌握食材與藥膳的配合下,幫他將身上流失多年的健康,一點一滴地用她的補湯給補了回來。
漸漸的,他的身子已比她當初剛來時壯上許多,雙頰不再削瘦凹陷,連原本萎靡的精神,也在無形中漸漸展露出神采。
石天澈能有今日,讓她喜不自勝,更把一切都歸功於她的「喂養」計畫。哦,不!該說是「調理」計畫。
瞧著男人益發健壯的挺拔身形,朱若沅不禁沉浸在自我陶醉的世界裡。
「又在想什麼好吃的想到嘴饞?瞧你口水都快流下來了。」石天澈沒好氣瞅著她,醇厚的男性嗓音,打破了她的幻想。
哇!想什麼?還不就是想你——猛地搗住嘴,朱若沅慶幸這一回自個兒的手比嘴快。
從她使用「瀉下藥」讓他狂拉肚子之後,石天澈也發了瘋似地,日日把娶她為妻這句話掛在嘴邊。
如果此刻讓石天澈知道她「覬覦」他,他肯定會洋洋得意,開心地抱著她又親又吻的。
一思及此,她圓圓的臉忍不住染上紅暈,表情心虛得很。「沒什麼。」
石天澈揚唇睨著她可愛的模樣一眼,張臂便將她像棉花般柔軟的眫身體攬入懷裡,好奸疼愛一番。
眼尖識破他的意圖,朱若沅身子一縮,順利躲開他的偷襲。
「練成精嘍!」石天澈挑眉,淡淡調侃的語氣裡,有著難掩的失落。
俏皮地扮了個鬼臉,她說得坦白。「你還不夠有肉,被你抱著我不舒服。」
她很慶幸自個兒在石天澈的騷擾下,還難能可貴地維持珠圓玉潤的身形。想她一身軟綿綿又彈性十足的肥肉,被他抱著,更能感受他的排骨身軀有多麼堅硬。
石天澈睨了她一眼,懊惱的俊臉帶著幾分孩子氣。「如果我天生吃不胖,怎麼辦?」
看著他難得稚氣的模樣,朱若沅腦中靈光乍現地出現了個畫面——
一個穿著薄襖、流著鼻水的小男孩,孤翠地站在溪邊看著他們玩耍。當時她才大病初癒沒多久,又瞧著同伴欺負小男孩,所以把自己的「美人糖」送給了他……
更想起初遇石萬里時,他拿著與她相同的錦囊,說要到逢春堂尋人的話。
朱若沅目瞪口呆,非要用盡了力氣,才壓抑住即將驚呼出聲的詫異。
石天澈竟是當年在溪邊,看著他們玩耍的小男孩!
天底下,竟會有如此巧合之事?
事隔十年,她與他竟再度重逢……
第八章
瞧她驚愕的模樣,石天澈揉了揉她的發,語帶寵溺地承諾。「同你開玩笑的,我會努力吃胖點,讓你抱起來舒服些。」
朱若沅愣了愣,圓圓的眸子落在他俊眉挺鼻之上,良久才回過神。
「你怎麼了?」
朱若沅突地旋身轉回屋內。
「先等等,我幫你拿件外褂。」她得沉澱一下思緒,這意外回想起的情緣,讓她有些心動。假若石天澈在此時再提成親之事,或許……
她真的會點頭答應這一門對他而言,是感激成分超過愛的親事。
靜靜盯著她胖胖的身影,石天澈心裡卻有說不出的感動。
無時無刻,她總將他擺在第一位,凡事以他為重。他相信,這全是她出自真心的舉動。
杵在原地,石天澈頭一回感到心跳悸動得讓他掌控不住。
以往胸口的躍動是那麼沉緩而無力,現下那躍動竟帶起了全身的力量,讓他猶如新生般地渴望釋放心裡的熱情。
就在此刻,朱若沅的情緒已經平撫了許多,取來外褂要他穿上。
「雖然天氣熱,但仍不可大意,萬一你染上風寒,我又要遭殃了。」自然而然地替他綁好外褂的繫繩,她心無旁騖,重新回歸到只為他打算的心情。
斂眉打量著她的舉止,石天澈握住她軟嫩無骨的小手。
朱若沅震了震,感覺他的情緒透過十指,有力而溫暖地緊緊包覆住她的手,直直透人心扉,讓她芳心亂竄地不敢抬眼看他。
他低下頭附在她耳邊,低沉的嗓音揉著千萬柔情。「小肉丸……」
三個字,似打破魔咒的咒語,朱若沅猛地驚醒,為自個兒又不爭氣地陷入他的柔情似水中而暗自責備著。
她不著痕跡地反握住他的手,狀似驚喜地揚聲。「哇,少主的手有力多了,這是好現象。」
察覺她的抗拒,石天澈已經黔驢技窮,完全沒轍了。
「你對我百般的好,究竟是為什麼?」他像是自語,也似是質問,低啞的嗓音有著萬般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