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朱長春忿然開口制止。「你不用再替他說話了。」
朱若沅瞧著爹爹盛怒的模樣,只能無奈地垂下肩不再開口。
「江捕快,就有勞你去九逸城同那石少主說,咱們家沅沅就快死了,咱們失家不要他們石家的恩惠,免費送給咱們的草洛蠶我也不要了!」
無視女兒失落的模樣,朱長春轉身朝江慎拱手一揖地說。
他要讓九逸城的少主愧疚至死,讓他嘗盡失去心頭肉的痛苦。
「爹啊,你又何必咒我死吶!」朱若沅暗暗歎氣,完全摸不清父親的打算。
「不這樣,怎麼知道那小子對你有情或無情?」朱長春冷冷一笑,繼而道:「別告訴爹,你照顧他這麼久都沒動心?」
在收到江慎的飛鴿傳書後,他與妻子已經商量過了。
女兒嫁不嫁得成,全看那小子是否真心愛女兒嘍!
朱若沅輕蹙眉,不爭氣地紅了臉。現在她才知道,原來最工於心計的居然是她的父親。
「若真對你有心,他一定會趕到長安城來找你,如果無緣……女兒你就認命接受你娘幫你找的對象吧。」朱長春揚眉,已經忍不住期待之後的發展了。
江慎打了個冷顫,慶幸自己不是那個被算計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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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石天澈同家人言明了心意,正打算整裝出發前往長安城時,江慎出現在石家堡大廳。
「江公子。」石萬里立刻認出,他是當日陪伴朱若沅來九逸城採藥的男子。
「見過城主、城主夫人。」江慎拱手作揖,眸光不經意落在杵在一旁,看來俊逸挺拔的男子身上。
石夫人急忙出聲問:「你怎麼又回九逸城?還是沅沅姑娘出了什麼事嗎?」
聽見娘親的驚呼,石天澈擰眉側首,眉間儘是不解。
石萬里慎重其事地開口。「這是長安城的江捕頭,當日護送朱姑娘來九逸城的人便是他。」
「你是石少王?」江慎挑眉,滿臉不以為然地開口。
「小肉丸沒事吧?」石天澈只想知道這點。
小肉九……江慎暗笑,告訴自己下回記得以這個綽號,好好恥笑那個將他整慘的胖姑娘。
「朱姑娘在離開九逸城前被下了毒,命在旦夕。」江慎不帶半點情緒地開口,話一落,抽氣聲四起。
「你說什麼?」石天澈疾步上前,十指緊扣住他的肩,厲聲再問:「你說她中了毒?」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石夫人面容瞬間轉白。
「簡單來說,在我來接她的那一天,朱姑娘在馬場誤吃了你們堡裡不知從哪來的毒藥,中了毒,就快死了。」壓抑眼底燦光,江慎慢條斯理的宣佈噩耗。
石天澈面色鐵青,腦中嗡嗡作響地足足愣了好一會。「你說……她快死了?」
「不會的!」石夫人禁不住打擊,險些站不住腳。
江慎冷冷打量石天澈備受打擊的模樣,僵硬地扯了扯唇角。
看來這眫呼呼的朱姑娘真是了不起,短短半年的時間,便把石家上上下下全收買了。
她胖呼呼、圓滾滾的模樣是挺可愛的,但絕對與我見猶憐、國色天香的稱呼構不上邊。瞧這石天澈長得一表人才,怎麼這麼想不開,把心落在那胖姑娘身上呢?
「另外,朱老爺說,不再接收九逸城的草洛蠶。」江慎交代完最後一句,便準備離開。
莫名其妙攪進石、朱兩家的恩怨,他萬分無奈,只想趕快交差了事,過屬於自己的平靜生活。
「有勞江公子特地跑這一趙傳口信,多謝。」石萬里五味雜陳地向他道謝。
「告辭。」江慎轉身走得瀟灑,石家堡卻在瞬間陷入陰霾。
江慎離開後,石天澈到長安城的計畫不變,但臨走前要做的事是——
查出朱若沅中毒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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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慎登門造訪後,石仁於由下人口中,隱約探知了事情發展的經過。
現在回想起來,他多年來的處心積慮,全都因為朱若沅的出現而泡了湯。
早知道,他就該多下點份量,直接毒死那胖姑娘,早早了事,也不必搞到如斯田地、坐立難安。
「不行,再這麼耽擱下去,怕是底牌被人掀了,落得兩頭空可不好。」他喃喃自語著。
為防事跡敗露,又苦無機會下手解決石天澈。他當下決定搜括了石家堡的金銀珠寶及銀票後,一走了之。
然而在他收拾好包袱,正準備離開的時候,石萬里父子出現在門口。
「仁於,你收拾著包袱要上哪去?」石萬里怒聲質問。
「我……我打掃、打掃……」他心虛地抹了抹汗,拿著包袱佯裝擦桌子。
「你可以走了。」石天澈將一疊藥方丟在桌上,憤恨怒意教薄紙灑落一地。
有生以來,石仁於第一回感到如此恐懼。「什、什麼意思……」
「如果我們把先前入府的大夫找來,問問你同他們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如何?」
江慎離開後,石天澈在朱若沅房裡找到之前大夫所開的藥方,上頭寫滿了對藥方的批注、疑問,全都是姑娘娟秀的字跡。
後來石萬里到城裡,找了個大夫看看這些藥方,這才證實,這些被石仁於收買的大夫所開出的藥方,全都是搞垮石天澈身體的主要原因。
石仁於猛地一窒,腦筋一片空白地杵在原地,不知該如何反駁。
「仁於,咱們待你不薄啊!」
雖不是親兄弟,但多年來石萬里自知沒虧待他,沒想到為了謀奪石家的馬業,他竟不顧他們對他的信任,狠心下此毒手。
「大、大哥,我不想的!別把我送衙府,誰知道那胖姑娘會吃了鄒嬤嬤的八寶丸子,我不知道她會死……」
石仁於見狀,撲跪倒地伏在他腳邊,深怕自己會以殺人罪名,被送進了監牢關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