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你真的要把女兒留在家裡,當個女郎中,又或者打理「藥膳食鋪」的生意,一輩子沒法嫁人?」朱夫人雙手插腰,思及夫婿的做法,她心裡便有訴不盡的不滿。
「哼,至少讓那個石少主為咱們家女兒著急一下。」
石天澈未盡到保護寶貝女兒的責任,讓她帶著微恙的身體回家。活該要讓他這個未來岳父玩弄於股掌間。
「小心留來留去留成仇吶!咱們家沅沅如果嫁不成石少主,我就唯你是問。」
朱長春搖搖頭,向來對妻子唯命是從的他,為了女兒,展現了隱壓多年的男性尊嚴,誓言要為女兒討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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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走了幾回、幾回了?」朱夫人同好友圍在自己鋪子前,嘰嘰喳喳地討論著石天澈這兩日的動態。
「這兩天啊,我瞧他由東門、西門連走了幾回,怕是會繞完整個朱雀大街才甘心吶。」
「是啊、是啊,你家沅沅可真是好福氣,怎麼找到又俊、又有財有勢的女婿,說來聽聽、說來聽聽……」
朱夫人聞言,得意地連手中的帕子也掩不住她的笑臉。「也沒什麼,就我家沅
沅好福氣嘛!我以前就說過了,女兒要養得白白胖胖的,像我家沅沅這般,才能找到好歸宿。」
「不過話說回來,你家女婿是做錯啥事?非得讓你們這樣惡整著。」
好姊妹發出質疑,朱夫人倏地愁了張臉,娓娓細述女兒在九逸城受盡委屈的過程。
朱若沅一走出鋪子,便瞧見一群三姑六婆,圍在鋪子前咬耳朵的情況。這樣的畫面她早巳屢見不鮮、見怪不怪了。
「娘,我出去外面走走。」
由九逸城回來也大半個月了,在朱長春的強力補藥下,朱若沅因為中毒而稍稍清瘦的身形,在短短幾日內又補了回來。圓呼呼、白嫩嫩的可愛模樣,還是很討人喜歡。
「好,你散散心也好。」朱夫人話才落,卻又打住話。「不、不,先別往城裡走,到『點梅園』,那兒的空氣好,大家說是不是?」
朱夫人連忙改口,慶幸自己即時反應過來,要不讓女兒繞著、繞著就遇上石少主,那可就沒戲好看了吶。
接收到朱夫人擠眉弄眼的暗示,眾家夫人機靈的反應了過來。「是、是,『點梅園』空氣好、風景好、散步好。」
瞧著長輩們臉上古古怪怪的模樣,朱若沅關心地問:「你們怎麼了?天氣凍到讓臉不舒服是不是?」
朱夫人愣了愣,半晌才回過神。「是啊,冷、冷,也許今年冬天來得早。」
朱若沅微微頷首,思量了半刻才道:「晚些我順道做幾盅藥補,讓你們暖暖身子。」
現在才秋末,但天氣已明顯轉涼,老人家是最怕這陰晴不定的冷天氣的。
忽地,一抹酸疼在胸口翻攪而起,不知道石天澈現在好不好?
唉!她歎了口氣,為自個兒總不由自主想起他而傷透腦筋。
由盧景鎮回來沒多久,她便從江慎那裡聽到石家堡已找出下毒兇手的消息。她是安了心,但心思卻未曾平靜過。心中的期待,在等待當中磨成了絕望。
或許他真的想通了,他對她的「愛」真的只是感激,不是愛。所以自然而然,她的任務完成了,他們之間也畫下了句點。
她與他,就像長安城與九逸城的距離,變得好遠、好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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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序漸入冬,「點梅園」漸枯的林木,呈現冷澀的氣息。
瞧著枯葉飄落在水面,順著溪水而下的情景,朱若沅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個兒別再把心思往石天澈身上轉。
即使白天忙著為「藥膳食鋪」擬藥單食譜,她的心卻還是沒從石天澈身上離開過。她用力深吸了口氣,努力告訴自己:這麼久了,她是該提振起精神,好好打理她的「藥膳食鋪」。
誰知道她的腳步在不知不覺間往下而行,來到他們童年時,常常在溪邊遊玩的地方。
熟悉的情景,不變的回憶,再再勾起她心中的思念。
嗚……這可惡的石天澈,怎麼可以就這麼拿得起、放得下!
分開這一段時間,她甚至不知道他想不想她,又或者……已經認清他對她只是一時的感激……
奔騰的情緒在胸口沸騰,朱若沅強撐多日的思緒,因為觸景傷情,頓時一發不可收拾地潰堤。
在她蹲下身,掩面哭泣的同時,一抹頎長挺拔的身影,在她不知不覺中立於她的身後。
「我想到逢春堂買『英雄糖』,不知道姑娘能不能為在下引路。」
石天澈嗓音哽咽,有些不確定眼前心心唸唸的身影,是否出於自己過度思念而產生的幻影。
當那熟悉的嗓音在頭頂響起時,朱若沅震了震,好半晌才停止抽噎,抬頭看了看。
「少……少主!」淚眼模糊了視線,更讓他挺拔的身影益發朦朧。
石天澈終於瞧見她的臉,鬆了口氣地歎道:「老天爺,我找你找了好久!我一直找不到逢春堂,還以為從此就找不到你了……」
「沒人告訴你逢春堂遷移地方了嗎?」朱若沅眨了眨眸,瞧著男子神色疲憊的憔悴臉龐,心裡有說不出的心疼。
「遷、移?」他愣了愣,一時間恍惚。
她微微頷首,眨掉眼淚,難以置信地低喃:「是啊,搬好幾天了……」
石天澈倏地抓住她的手,堅定地開口。「打我,看我是不是在做夢?」
是因為他太累所以產生幻覺嗎?
他在長安城內打探了幾日苦無結果,她卻告訴他,逢春堂只是遷移,不是從未存在過。
這認知,讓他有種分不清現實與幻想的茫然。
「少主……」手指輕撫著他的臉,朱若沅哪捨得打他,只是忐忑地問:「你找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