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好了!圓圓,我說啊,你這次去朔方城,要好好替自己物色夫婿……」這也是她這個當娘的心願。
朔方城既然是個軍城,一定有很多不錯的男人,她的女兒如此白胖可愛,肯定有很多姻緣機會。
「娘親!」唐圓圓嬌嗔一聲。「我是去做事的,一點都不著急婚事啊!」
「好好好,娘親不念你,你自個兒多留意便行了。」唐母歎了一聲。
這個圓圓就是對終身大事如此不上心……不過也就算了吧,姻緣的事實在很難強求,該來的就會來,但願她很快就能遇上那個命定的男人!
第二章
日照西斜,半邊的天際已被霞光盤踞,大概再半個時辰,天色就會全暗下來。
一對從京城遠道而來的姊弟,拿著大包小包的包袱,緩慢地在沒半個人影的朔方城大街上行走。
「姊,還不走快點,就要天黑了!」少年在石板路上,不耐煩地來回打轉著。
「大同,你別走那麼快,我腳很酸,走不快啊!」
追在弟弟後頭的唐圓圓,肩上扛著一個大包袱,這讓原本就嬌小圓潤的她更顯嬌小,彷彿那大包袱隨時可能會壓垮她。
「姊,你是不是該減輕一點身上的肉比較好啊?」
唐大同和一般人的審美觀無異,認為姊姊的豐滿也滿好看的,可是一路上看著永遠比他走慢好多的姊姊,他就覺得她身上的肉,只會使她很累。
他這個當弟弟的,也有心疼姊姊的時候啊!
「你說要減就能減得了嗎?除非我是豬,肉一割就能掉下來。」她沒好氣地瞪了小弟一眼。再說,她對自己的外表很滿意,瘦下去的話,可就太對不起把她養得白胖漂亮的父母。
「知道了啦!」他也不希望見到漂亮的姊姊變瘦。「不過,我們雖然已經進入朔方城了,但還是要快點去城主那報到才行啊,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之前從朔方城來聘請唐圓圓的人,因為有急事先回朔方城,於是他們留下一路所需的盤纏、前往朔方城的地圖及進出各城的通關批文便匆匆離開了。
他們兩姊弟獨自北上,經過十來天的路程,終於順利進入朔方城,理當趕快找到目的地才是。
「知道了!」唐圓圓應了聲,趕緊加快了步伐。
有時候真弄不懂,到底她是大同的姊姊,還是他的妹妹。不過肯定的是,他的手藝還比她差很多,在飯館內都做些準備配料的工作,現在跟她一起來,算是她的助手。
「可是奇怪了,怎麼進城那麼久,都沒看到市集?」唐圓圓看了看四周,只有寬闊的大路和全部關上的店舖。
聽說朔方城在城鎮中算是很繁盛的,現在連天都還沒全黑,又怎會如此荒涼?第一次到北方的唐圓圓,發現自己來到一個跟她想像中完全不同的地方。
「對啊,連想問路都不行。」唐大同也感到奇怪。
「該不會是打聽的消息有誤吧?」她早就聽說北方普遍不比中原和南方富裕,莫非北方的軍城真是蕭條至此?
可是,現在想後悔也來不及了,她只好又拖著大包袱,緩緩的繼續向前走。
「管他的,快點到達要緊。」光是東晃西晃也不是辦法,他現在又渴又累,只想快點到城主的府第,好好休息。
兩姊弟走了一會,嘶嘶的馬叫聲和馬蹄聲,漸漸由遠至近。
他們不禁轉頭觀望,有五、六個人正騎馬而來,尤其是為首的那人,正用快如疾風的速度騎馬奔馳著。
唐圓圓疲累的大眼睛,如見救星般發亮起來。
「終於有人經過了,等我問一問城主的府第怎麼去吧!」說完,她掏出口袋裡皺巴巴的紙條,攤開後,上頭有一行幾乎糊掉的字。
「請問……」她向前走了幾步,以為騎馬的人見到她後,會停下來讓她問路。
「走開!」屬於成熟男人的渾厚嗓音,向她大喝道。
「啊——」
男人緊急用力拉繩,停下他的馬,只差咫尺的距離就會踏著她。
假如他再遲疑半秒,這個人必定成為蹄下亡魂!
「姊,你沒事吧?」唐大同嚇得包袱也掉了,趕緊上前扶起跌倒在地的姊姊。
「我沒事,只是鼻子有點痛……」她捂著小鼻子,強忍住驚嚇,拍了拍沾著灰塵的衣袖。
天,她還以為自己險些要撞上去呢!
「毫髮無傷,就趕緊讓開吧。」男人再次沉著嗓音,語帶命令的口氣。
聽見這種冷淡的語氣,加上本來的疲累,好脾氣的唐圓圓也顧不得禮貌,一邊揮著眼前的塵土,一邊便向騎馬的人開罵。
「你這人是怎麼回事,馬騎得這麼快是要幹嘛,趕去打仗嗎?還有,我們這麼狼狽,你就不能讓一讓我們嗎?」
「你們阻擋了我的去路,還敢氣焰這麼大?」男人挑挑英挺的眉,沉嗓不悅地警告。
唐圓圓眉心一蹙,仰起精緻的小臉蛋,吃力的瞪向說話的人,美眸忽然對上一雙炯炯有神的眼。
這個男人五官深邃,俊逸的容貌配上一對自信銳利的眸子,性感薄唇掛在冷漠的臉龐上,高大壯碩的北方體格,隱約散發驚人卻內斂的豪邁和威嚴,讓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你、你……明明就是你不對!」她虛張聲勢地指責。
「讓開。」男人再次命令。
她被他的呼喝聲嚇得顫了一下,怎麼回事,這個男人的氣勢是想吃掉人不成?
「欺負女人的壞蛋!」她忍不住低罵,心中認定對方因為她是女人,就想以大欺小!
這女的竟然還對得上話?
這時,男人才用心仔細看站在他馬旁的小東西。
小東西有一張圓圓的臉兒,還有一雙黑白分明的圓眼睛,如玉般白嫩無瑕的肌膚,紅嫩嫩的小嘴兒,雖稱不上是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兒,但大體來說還算是看得上眼。從她那一身寒酸的衣服,懵懂的表情,靈動的眸子亂轉,一看就知道,她在怕他。
他唇邊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對於她的反應覺得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