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提起她的未婚夫,歐陽旭的心裡莫名其妙地閃過一種複雜的情緒,但他沒空想。
「我當然知道你有未婚夫了,你已經說過了不是嗎?就不知道是哪個倒霉鬼,娶到你這麼一個蠻不講理的大小姐?」
不過說歸說……他不是一直認為這女人任性刁蠻得令人火大嗎?可剛才為什麼有那麼一瞬問,他有種想要更深入地吻她的衝動?
嗯,一定是他中邪了,再不然就是他被這女人氣昏了頭,才會神智不清地想要吻她!
聽了他的話,顧吟霜不服氣地回嘴道:「哼!你這個無賴!將來誰嫁給你才倒霉呢!」
「是!我是無賴!既然這樣,你幹麼找我?」歐陽旭咬牙反問。
哼!他也不是真的這麼樂意教她,這女人雖然美得令人心動,但有時真令人氣得要發狂。
「因為我不想讓太多人知道我學畫的事情,而你是我遇到的第一個畫師,再說你朋友也收了我的錢,你最好敬業一點,好好的教我!」
歐陽旭咬了咬牙,無話可說。
遇到她,他還真是徹頭徹尾的沒轍!看來他大概是上輩子欠了她什麼,現在也只能認了。
「算了,不跟你計較,你不是說你趕時間嗎?那還不快點認真學習?繼續練習,把筆拿好!」
有了之前的教訓,歐陽旭這次離她遠遠的,就怕情況再次失控,那他可就真要成了她口中故意輕薄她的登徒子了。
「你不會故意公報私仇,害我來不及吧?」顧吟霜懷疑地望著他。
「放心吧!我可沒那麼小心眼。既然你希望能學得快些,那就更需要把基本功夫練好,有了基本功,倘若你資質夠好的話就會學得很快了。」
顧吟霜瞇起眼,心裡懷疑他這番話該不是在暗指她有可能資質拙劣吧?
她下服氣地在心裡哼了聲,暗暗發誓自己一定要有突飛猛進的進步,絕對要這個男人對自己刮目相看!
雖然顧吟霜有時實在太過嬌蠻任性了,但是歐陽旭不得不承認,她真的很努力地在學畫,簡直是拚了命的想讓自己突飛猛進。
那異常認真的態度,讓他對她的想法有些改觀了。
原本他一直認為像她這樣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在受了幾次的挫折之後,應該就會扔下筆,嚷著從此不再作畫了。
想不到,她雖然有時嘴裡會抱怨他「教導不力」,害她沒能進步神速,可卻始終沒有放棄。
她那明明氣惱,心急,卻又努力壓抑著情緒認真練習的神態,有時還真可愛,讓他偶爾會忘了她令他氣得牙癢癢的任性。
「我真不懂,不會畫就不會畫,你幹麼非要學不可?」這個疑惑在歐陽旭的心裡存在許久,終於忍不住問出口。
「哎,你不懂啦!」
「我是不懂,就算畫不好,你又不會因此損失什麼,不是嗎?」
「怎麼不會?我爹娘總是對外宣稱有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女兒,若是被人知道我根本不擅作畫,豈不是讓爹娘的誠信遭人質疑?我自己被人暗暗嘲笑也就算了,但是我絕對不能讓寵愛我的爹娘被人說長道短的。」
聽了她的話,歐陽旭微微一怔,心裡除了訝異之外,還有著滿滿的感動。
看來這個大小姐任性歸任性,本質還滿善良的嘛!為了家人這麼拚命,卻一點怨言也沒有。
「你……你幹麼這樣盯著我?」顧吟霜發現了他盯視的目光,整個人忽然不自在了起來。
說也奇怪,每次跟歐陽旭獨處,總讓她陷入莫名的緊張。
她也不是真的怕他,可每當他靠近她或是盯著她的時候,她就無法控制地心跳加速,就連呼吸也變得有些不順暢了,這到底是為什麼呢?她疑惑地想了想,卻想不出答案來。
聽見她的話,歐陽旭猛地回神,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一瞬也不順地盯著她發怔。
對呀!他幹麼這樣看她?她雖然美麗迷人,可已經是有婚約的人了,他應該很單純地將她當個習畫的「學徒」,不該有任何莫名其妙的想法。
揮開莫名其妙的心思後,歐陽旭說:「來吧!你也學了兩天,試著自己重新畫一頭虎來瞧瞧。」
「喔,好。」
顧吟霜展開一張紙,開始專心的作畫,她發現經過他的「特訓」後,自己真的進步了不少,畫起來也得心應手多了。
「喏,畫好了。」她停下筆,有些緊張地等著他來講評。
歐陽旭看了看,點點頭讚美道:「不錯啊!你的進步算是神速了,至少現在一眼就看出你畫的是一頭虎,雖然還是不怎麼威武勇猛,但要吃掉一隻小兔子應該不成問題了。」
聽了這樣的評論,顧吟霜真不知道自己該高興還是該生氣?
「可是這樣的程度還是不行。」她自己不太滿意地說:「我可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呢!這樣一點也不到精通的程度。」
「哪有一步登天的道理?依我估計,就算你每天像這樣反覆不斷地練習,也要再十天半個月才能畫出稍有水準的畫作吧!」
「什麼?不行!我等不了那麼久!」要是再這樣一天一天地拖下去,只怕陸家人要開始疑心。
唔……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顧吟霜想了想,一個念頭浮現腦海。
「那個……咱們來打個商量可好?」她目光殷切地望著歐陽旭。
「什麼商量?」
「你先幫我畫一幅來交差吧!」
「什麼?那怎麼行?」
「這已經是沒辦法中的辦法了,我會繼續練習,讓自己盡量達到『精通』的程度,可現在這燃眉之急,你就幫一下嘛!」
「你這是要我幫著你騙人?」歐陽旭皺起眉頭。
「這是善意的謊言啊!難道你忍心讓我爹娘遭人說長道短,誠信受人質疑?」顧吟霜垮下了小臉。
說實在話,她爹爹的誠信問題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可看了她那頹然無助的模樣,歐陽旭發現自己竟真有些於心不忍。
他猶豫再三,最後終於無奈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