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水谷,一處傳說谷內滿是奇花異草、珍珠異寶的世外桃源。
江湖上更流傳著,水谷內藏有許多失傳的武功秘籍。
雖然關於水谷的傳聞甚囂塵上,卻無人知曉它的所在。
水谷,一處沒有打鬥,只有和平的地方……
「死老頭,你別逼人太甚!」一名十四、五歲的綠衣少女,忿忿不平地朝著一名英姿煥發的中年男子怒吼,一張俏臉因恚怒而漲得通紅。
男子不以為意的揚揚眉,以輕視嘲笑的口吻嘖道:「怎麼,技不如人就破口大罵了?」
見綠衣少女一臉的憤慨,男子狂傲大笑,「可惜啊可惜,今兒個又是我贏了。瞧你這身手,我看就算再給你練個十年,你也別想打贏我。」說完還示威般的睨了她一眼。
恨啊!綠衣少女滿腔的怨恨怎麼樣都壓不下去。像這樣的屈辱她已經忍受了長達十四年之久,她再也受不了了。
但不論她如何勤練武功,她就是贏不了眼前這個臭老頭。
難不成她還要再過十四年非人的生活?
不!絕不!她誓死都要為自由而奮鬥!
「老頭,你到底要怎樣才讓我出谷?」少女咬牙切齒地怒瞪著跩得要死的中年男子。
男子拍拍衣袖,揚著得意的笑容,「想出谷?簡單!打贏你老爹我,你就可以大大方方地從這兒走出去。」他健臂朝谷口一揚,爽快的說著。
可是他臉上那瞧不起人的神色卻十分清楚地表示──除非他放行,否則她這輩子別想有機會跨出水谷一步。
聞言,綠衣少女更加憤怒。她甩動手中軟劍,恨道:「好,我今兒個非打贏你不可,否則我水靈兩個字就倒過來寫!」
男子不屑的輕哼一聲。「是嗎?你可別大白天就在作夢喔。」說完還放聲狂笑。
「臭老頭,你接招吧!」
兩道人影瞬間在懸崖邊纏鬥在一起。
半晌,水靈使出砍向男子下盤的虛招,隨即掌心運功擊向他。
男子不慌不忙,以超乎想像的角度連連迴旋三次,閃過了這次致命攻擊。
水靈一時來不及收回掌力,嬌小的身子順勢往崖外飛去。
完蛋了!這下她想不升天都難。
「爹──」她臉色慘白地驚叫出聲。
「靈兒!」男子一個旋身,伸手將半個身子已飛出懸崖外的女兒攬回懷裡,施展輕功跳離險境好幾丈。
他正欲低頭探視懷中的女兒,忽地,一陣奇異的香味緩緩從他懷中飄出……
登時,男子步履不穩地晃了一下。將女兒安全放下地後,他「砰」地一聲,倒在泥地上不省人事。
水靈在昏過去的老爹身旁蹲了下來,眉宇間滿是得意的神色。
她奸邪的笑了兩聲,「嘿嘿,臭老爹,你還是中計了吧。喲荷!我自由囉!萬歲!」她歡呼聲未歇,遠遠地,一名約三、四歲的小男孩笑嘻嘻地朝她跑了過來,手中還拽著一個大包袱。
「姊,你成功啦?咱們總算可以出谷去玩玩了。」小男孩笑得合不攏嘴,對未來自由的遠景嚮往得很。
水靈快樂的接過弟弟手中的包袱,得意道:「怎麼樣?不錯吧!最後老爹還是敗在我手上了。對了,巽巽,你把娘引來了沒?」
「啊!糟糕,我收包袱收得太高興,一時忘記了。姊,怎麼辦?」
「別急,你現在就去通知娘。等娘急著奔來沒空注意你時,你就到谷口來,我會在那等你。」水靈打開弟弟剛拿來的包袱,在裡面東翻西找的。
水巽應聲跑開,不過他跑沒幾步又停了下來。「姊,你可別不理巽巽,自己跑掉喔。」
「好啦,你趕快去吧。」她頭也沒抬地安撫弟弟。
得到保證,水巽趕緊前往目的地。
水靈在包袱中又翻找一會兒,倏地,她雙眼一亮。找到了!
取出一隻小盒子與一支毛筆,她眼中閃著恐怖的笑意。
奸笑了幾聲後,她在昏厥的俊老爹臉上盡情的畫著──用的是那種要連洗一個月才會褪色的染料。
嘿嘿嘿,就算老爹要出谷捉她回家,也得等到臉上的染料褪色,那時她都不知道已經逍遙到哪去啦。
嗯!相當完美的計畫。她已經看到「自由」在向她招手了。
大作完成,她背起行囊拍拍雙手,送給地上的老爹一記飛吻。
「老爹,我走人囉。等我玩夠了就會回家。你同娘好好保重吧。」等了十四年,她總算找到機會蹺家了,哇哈哈!
至於巽巽……
水靈沉思了一會兒,繼續往谷口邁去。
好不容易才有機會出去玩,幹嘛還帶個累贅?又不是吃飽了撐著!
打從巽巽出生,她已經當了三年保母。現在難得自由了,她瘋了才會拖個老弟在身邊。
巽巽要真想蹺家出去玩,就得像她一樣,自己撂倒老爹才行!這可是他們水家的家訓。
水靈興奮不已的走出她望了十幾年的牢門──谷口,旋身再望一眼自己的家,俏臉上滿足笑意地道:「我走囉,大家保重。巽巽,姊姊先對不起啦。」
一道纖影蹦跳地離開了住了十四年的家園,朝不可測的未來勇往直前。
第一章
霧影湖——這個坐落在深山中的大湖終年雲氣氤氳,濃霧繚繞,即使是大白天,身處其中還是會伸手不見五指,迷失了方向。
正因為如此,這兒向來是罕有人跡。
今兒個午時驕陽正熾,透過陽光,湖心的霧氣總算散了些。
一道輕風徐緩拂過,隨著縹緲的霧影,隱約有道綠衫身影在湖中隨波飄蕩。
仔細一瞧,其實這道綠影不是別人,正是三個月前從水谷逃出的水靈。
「嘻嘻嘻,終於讓我等到了。再過半個時辰,霧蓮就要浮出水面了,哈哈哈……」
水靈蹲俯在湖中的小沙洲上,一雙柳眉得意地高高揚起。
傳說霧蓮可以克百毒治百病,更有起死回生的功效。想當初臭老爹曾誇下海口,說他三十歲以前一定會摘到霧蓮,結果現在都已經快四十了,卻連個荷葉邊也沒有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