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瘋了,滿腦子都是他們在一起的畫面。他們現在正在做什麼?擁抱?熱吻?還是更進一步了?他可知道還有一個女人癡癡地、絕望地等著他,等他回來?
擁抱著美艷多情的鍾芃欣,他還會在乎她的眼淚、她的感受嗎?他是不是急著擺脫她,然後跟鍾芃欣出雙人對,順理成章地在一起?
是這樣嗎?是嗎……羽音用力地喘息,好痛,心臟好像被刨了一個大洞,她覺得快窒息了。
她抽出面紙拭去眼淚,淚眼模糊地抓起一旁的kikilala抱枕,哽咽道:「你曾經那麼疼愛我,把我寵得像公主一樣。你說過只要看到我的笑臉,一天的疲憊就可以一掃而空。你還為我佈置一屋子的kikilala,讓我穿著kikilala的睡衣,躺在kikilala的床單和枕頭之間……恆,你還記得嗎?對你而言,我還是那個最重要的女人嗎?我的一顰一笑還是你最關心的嗎?還是,已經結束了……結束了,你馬上就會要求跟我分手,你的愛會給另外一個女人。」
就在她快被眼淚淹沒之際,終於聽到熟悉的引擎聲——易恆回來了。
但,同一時問,一個畫面也清楚地跳入她的腦中。她「看到」了——他跟鍾芃欣在車內緊緊擁抱,她美麗的臉龐笑得好滿足,像是擁有最甜蜜的愛情。
他還是背叛她了,他擁抱別的女人,他要回來提出分手,他要跟鍾芃欣在一起。恐懼彷彿一支支利箭射穿她的心,她覺得腳下的地板好像裂了一個大洞,詭異的黑色漩渦將她整個人捲進去——
盧易恆進入客廳,一室昏暗,只留了一盞小燈,他發現羽音蜷縮在沙發上,詫異地道:「你怎麼還沒睡?很晚了,你的燒剛退,應該早點入睡比較好。」
他打開落地燈,看到她滿臉的淚。「羽音,你怎麼哭了?我不是說過只是朋友找我,我會盡快回來嗎?你的臉色好蒼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不要碰我。」羽音恨恨地揮開他的手。倘若他要移情別戀,那就不要再對她這麼溫柔,這只是讓她更加痛苦。「盧易恆,我不是纏人的女人,我可以接受分手。你說啊,既然決定要跟鍾芃欣在一起,那麼就大聲地說出來,叫我滾出去,叫我對你死心!」
「你在胡說什麼?」易恆一臉驚疑。「你誤會了。」
「我沒有誤會。我討厭你這種瞹昧不明的態度。」羽音哭吼著,淚水滑落臉頰。「跟她在一起很快樂吧?你終於發現跟她相比,我只是個一無是處的醜小鴨,不像她,不但家世一流,條件也很優秀,是男人夢寐以求的完美女人,分手啊,既然你要跟我分手,那就大聲地說出來啊!」
盧易恆看著她,濃眉緊鎖。「羽音,冷靜點,我真的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更沒有想過要跟你分手。」
「哈哈、哈哈哈……」淚眼模糊中,羽音淒然地笑,笑聲無比苦澀。「不分手?但你卻擁抱她,你是打算腳踏兩條船嗎?盧易恆,你以為我是笨蛋嗎?就算我雪寺羽音再愚蠢,至少還有自尊,我不接受施捨的愛情,更不要一個劈腿的爛男人。」
擁抱?聽到這兩個字,盧易恆臉色丕變。
「驚訝嗎?」羽音淚眼看著他,清楚地感受到胸腔深處傳來的劇痛。「我可以告訴你——我看到了,看到你跟鍾芃欣在車上緊緊擁抱。你不用驚訝,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我有奇怪的預知能力。今天鐘芃欣打電話來,你還沒接起來,我就知道那是她的來電。方纔,我還看到你跟她在車上擁抱,她笑得好開心、好滿足。她一定很得意吧,她終於戰勝我這只醜小鴨。」
盧易恆的表情更加凝重,無法置信地看著羽音。「等等,你到底在說什麼?什麼預知能力?」他的確跟鍾芃欣在車上擁抱,但,那只是離別的擁抱,他對她只有祝福,毫無男女之間的情愫。
鍾芃欣打電話約他出去,清楚告訴他,經過這些日子,她終於慢慢想通了。既然他不愛她,她不想再把青春浪費在他身上,她想給自己一個機會,她相信自己也會遇到一份美好的愛情。
所以,明天早上她就要出國了。她計劃先到瑞士遊學,一邊唸書,一邊打開心胸多交朋友,她相信自己很快就會遇到真命天子。
聽她這麼說,盧易恆也很欣慰。離別之際,鍾芃欣要求他給她一個友情的擁抱。他微笑地抱住她,兩個人像是兄妹般互相祝福,鼓勵彼此一定要幸福。
他打算告訴羽音這個消息,他知道她一直很介意鍾芃欣的存在,不過,從今天開始,她不可以再亂吃醋了,因為芃欣對他而言,真的像妹妹一樣。可是,羽音現在到底在說什麼?什麼預知能力?
「你很震驚嗎?」羽音悲傷地看著他。「你覺得我在胡言亂語?怪力亂神?很遺憾,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的確擁有這份能力。只是,我好討厭這份預知能力,每次看到的,都不是我願意見到的畫面。就像今天,你一出門,我就知道你是去跟鍾芃欣碰面,整整四個多小時,你知道那是多大的煎熬與折磨嗎?長針每移動一格,我已經支離破碎的心就像又被狠狠撕裂一寸。我不斷想像你們在做什麼,你們是不是在熱吻?你是不是打算立刻甩掉我,跟她雙宿雙飛?」
她抹著淚水,哽咽地道:「其實,早在遇到你的第一天,我就感應到我們之間的未來。不過,好可笑……我怎麼會看到那麼離譜的畫面?我居然看見自己穿著新娘禮服,一臉幸福地走入教堂;而你,深情款款地站在紅毯彼端,你是我的新郎。很可笑吧,沒關係,你可以取笑我,因為,連我都不相信那是真的,那根本就不可能發生,太荒謬了、太離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