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偏偏就不饒你!」
當然不饒了,他讓她受了那麼多的委屈。怎能如此輕饒?
「那你到底要我怎麼做?」他真是拿她無計可施了。
她美麗雙瞳透過雨水簾幕,燃著火焰,挑戰著他的神經。
「我要你——吻我!」
是的!她受夠了所有的迂迴轉折試探及猜測了,她決定要從他最真實的反應裡,自己去挖掘出實情。
她要知道他到底喜不喜歡她,她要確定自己究竟是不是一相情願,否則她真的就快要瘋掉了!
她的話讓范繼書目瞪口呆,臉上寫滿不敢置信及絕不容許。
卻在他才張開口說出「我不……」時,就讓那突然撲到身上的范彤彤,粗魯地吻住他嘴的動作,將他的抗議聲給吞沒了。
他努力地想推開她的霸恣黏纏,她卻不為所動,執意繼續朝他攻擊。
她親吻的技巧或許青澀,但那如烈火般的熱情卻足以彌補所有的不足。
她獻上的熱情就像是一柄重錘,將范繼書心底高築多年的堤防,擊潰崩散了。
他伸出手握牢她的肩頭,原是想將她推離開自己身上的,但那雙大手卻有了自主意識,它們拒絕了大腦的指令。
它們由她纖細的背脊往下滑去,大掌捧高了她的臀,將她往自己身上扣緊。
她感覺到了他的反應,快樂地在兩人仍緊黏著不放的唇間,逸出了小小聲的歡呼,接著她將小手纏緊他的頸項,腿兒張開圈住他的腰際,就像只緊抱著樹幹的無尾熊,好方便這個熱吻能持續地加深下去。
大雨不停歇,卻絲毫澆不熄這早已在他們之間悶燒了太多年的火焰。
他們來回地吻著吮著,瘋狂地吞噬著對方的氣息。
在吻了良久良久,在感覺到胸腔裡的氧氣都快被用盡時,他們才終於氣喘吁吁地離開對方的嘴。
雖然離開卻又不捨離得太遠,他們額心相抵著,眼神癡迷地繼續糾纏不離。
在范彤彤覺得氣息終於能夠平復後,她再次按捺不住地以唇向他提出了邀請。
輕輕一觸再是一觸,淺淺一啄再是一啄,她想以嬉戲淺啄的方式來考驗自己及他的耐性。
原先在那稍作喘息的空檔裡,范繼書的理智終於回籠些許,但當她的甜唇再度對他灑下蠱惑,他好不容易才捉回的理智,又再度消失不見了。
因為已經深深品嚐過她的甜蜜,這樣的輕觸淺啄根本無法再滿足他。
他伸掌固定住她腦勺,制止了她淘氣的攻擊,如饑如渴地再度吮吻起她,體內的原始渴望再度取代理智,掌控了他們。
他緊貼著她的身體既燙且硬,她的胸脯腫脹到甚至微疼,感覺到小腹裡的風暴肆虐,也感覺到膝頭髮軟。
范彤彤被他吻得暈頭轉向,全身上下都因他難得的主動攻擊,而生起狂栗般的等待,連他的手是在何時悄悄地滑進她衣服底下的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當他的牙齒咬上她胸前的豐腴,當他的長指滑入她嬌軟的潮濕,甚至忘情地、來回地戳弄著她時,她再也受不了體內被掀起的陣陣狂潮,只能緊緊地、無助地揪緊他的發,難受地求饒起來。
「嗚嗚……我好難受……」她嬌喘嚶嚀著,「救我!叔……」
在無意識間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說出了什麼,但他卻聽見了。
在下一瞬間,被震醒的范繼書倉皇狼狽地收回手,害得早已將全身重量都交給他的范彤彤,猝不及防地摔在海灘上。
「老天爺!我到底在做什麼?」
范繼書仰天握拳,咬牙憤吼,沒敢再看向這跌坐在地上的范彤彤,轉身倉皇地往店裡大步逃去。
范彤彤雖摔得眼冒金星,卻仍不服輸地咬牙跳起身追去,在兩人都回到店裡後,她硬逼他轉過身看著她。
「不必去問老天爺,事實就擺在眼前,這次沒有『紅色風暴』,也沒有烏龍差錯了,若非是你也喜歡我,又怎麼會回吻我?」
也不知道是因為太生氣,還是因為方才激情過熾所引出的後遺症,她的頭益發沉重,甚至還重到就快要站不住了。
其實在大太陽底下「罰站」時,她早已隱約感覺到不舒服,卻憑著拗氣撐了過來,但在此時,那頭沉沉腦脹脹的感覺又再度出現了。
但是不行!她不許有其他的事情選在此時出來攪局,她一定要逼他正視他們之間的強烈感覺。
「沒有紅色風暴卻有傾盆大雨……」
漠然回視著她的范繼書,臉上早已換上木然表情,先是嘲弄地看了眼外頭未歇的大雨後,面無表情地開口。
「別說是你來,就算今天是個醜女主動獻吻,我也會給她相同的反應。」
「我不信!我不信今天不論是誰來,你都能這樣子吻她……」
她生氣地咬牙切齒,卻因腦部的暈脹,而有些搖搖欲墜。
「范繼書!你是個懦夫,更是個死腦筋的老頭子!為什麼你就是不肯誠實面對,面對我們早已對彼此心動的事實?為什麼不肯承認就算我們之間沒有『紅色風暴』,也遲早會走到這一步?」
范繼書默不作聲,冷覷她片刻後才再開口。
「因為你姓范,而我,早已發誓絕不再和姓范的人有所瓜葛了。」
「你……你……」
是氣急攻心,是火燒腦門吧,范彤彤只覺眼前影像起了晃動,渾身虛軟無力,卻逼自己用力咬牙撐住。
「你以為感情這種事能說放就放?說不要有瓜葛就沒有的嗎?」
他哼氣,「誰說不能的?這三年我不就做到了嗎?」
「你……我……」
狂捲而至的暈眩朝范彤彤腦門襲上,她再也撐不住了,眼前一黑,雙腿軟倒,暈厥在及時衝過來的范繼書懷抱裡。
第九章
范彤彤病倒了。
因為長途飛行,睡眠太少,加上太過劇烈的情緒起伏,當然還有那場傾盆大雨,總之她病得不輕,高燒不退。
這病,還來的真是時候!她感恩地這麼想。
若非是她生病了,那個死腦筋的老頭子可能會繼續他的堅持,甚至偷偷將她給打包扔上飛機,逼她回台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