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揮淚衝了出去,尚人心急的追出門,只見她迅速的衝進一輛計程車,瞬間消失於黑暗的街道中,夏夜的風,怎麼吹來也覺得刺骨?尚人忍不住惆悵,他最不願見到女孩哭了,縱使犯了錯,他都不願有人受傷。
他倦倦的轉身,傲蝶已站在他面前,獻上一雙星辰似的閃爍明眸,包含無限傾霹的心疼與濃郁的關懷,路燈照耀下的她,是他心中閃亮的精靈。
向前一步,尚人輕輕的擁她入懷,無力的埋首在她柔軟的頸項中,像埋首在芬芳的花海裡,汲取這支持他生命力的泉源。
「尚人……」
「讓我抱你一會兒。」
傲蝶伸出雙手,撫著他寬大的背脊,安慰這個受傷的孩子。需言語的承諾,只想以最深的心情向他傳達,這樣的擁抱可以直到永久,愛飛的蝴蝶願意在你肩上停留。
她該怎麼辦才好?她該怎麼辦呢?葉靜慌張的回到家,躲到自己的房間裡痛哭。怎麼會這樣?她還沒想好退路,她還不知道該怎麼處置?一切發生得突如其來,讓她不知所措,她有哪裡可以迴避?連葉寧都不在家,她赫然發現自己不管在哪裡都沒有歸屬。
顫抖的拿起電話,尚明的聲音一出現,她便崩潰的哭泣,彷彿所有的山盟海誓,曾有的濃情蜜意,都隨著傾洩的淚水沖刷而去,來不及挽回就已氾濫決堤。
「我們到底在堅持什麼?就算有愛又如何!愛不是很聖潔很偉大嗎!為什麼我們相愛就是犯了罪?」她痛心的哭道,未來在她跟前已失去了色彩。尚明只能一再安慰卻無能為力,此時她才發現自己真的傻得可以,還在堅持那一份不會兌現的承諾。
「尚明,我們中以結束了,我再也受不了了。我愛你,很愛很愛你,只是現實不允許,你繼續扮演成功的好男人、好丈夫、好爸爸,而我什麼也不是。分手,是我最願對你說的兩個字。愛你,卻是我一生只願為你做的事。」
悲痛的掛下電話。她當下痛下決心,她必須離開這裡,離開所有的指指點點,失去愛情,失去尊嚴,她找不到面對接下來生活的理由,她甚至無力告訴尚明她該何去何從,即使告訴了又如何?諾言已成為一種敷衍。
留下一封信給信寧,她自私的告別這一切,當所有人全都怪罪於她時,她只能不告而別,她只得自行療傷,她只能用冰冷將自己包圍,她早已習慣冷漠。也可以適應孤獨。
葉寧打開門,羞澀的啟口:
「不好意思,家裡很亂。」
雷抱著熟睡的玲玲進屋,笑著搖搖頭。隨著她輕聲走進房間,將玲玲擺在床上,玲玲翻了個身,嘴裡喃喃夢囈,清晰的傳入他倆耳底.小女孩發自內心最渴慕的呼喚,他們都聽見了她帶著期盼甚至滿足的童音叫著:
「爸……爸……」
葉寧急促的心跳在這寧靜的夜裡清晰聽見,雷凝視著她,看出她內心的痛苦,忍不住伸手輕按在她柔弱的肩上。葉寧承接到他飽含支持的眼神,感激的對他笑了笑,沉默的垂下頭走出房間。
「葉……」雷欲言又止,看她歷經滄桑的弱小背影,雷忍不住心痛的惋惜,他細膩的處理這段若有似無的感情,不敢有任何的衝動,怕嚇壞了她,更怕嚇跑了她。無限的柔情只能傾注於這個天真漂亮的小女孩身上,失去的父愛,就由他來填滿。
「小靜……」葉寧震驚的看完留在大廳桌上的信後,一陣暈眩的跌坐在沙發上。
雷一走出來就發現她神色有異,很快的移坐到她身旁,他可能沒發現自己的神情是多麼緊張。
「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小靜……她走了……」翦翦秋眸立即蒙上一層水霧,似浸在水波中朦朧的水晶,無助的瞅得他胸口一陣悶痛。
「怎麼回事?」
她把滿滿兩大張信紙給他看。信中全是心碎、全是懺悔。全是坦白的、殘酷的實情,看得雷一雙濃眉愈靠愈近,直到葉寧的啜泣聲拉回他的目光。
「小靜……怎麼這麼傻……」她掩著臉哭泣,叫雷再也忍不住將她擁人懷裡;
「這件事……傷了很多人吧!」
「我無法分辨誰對誰錯……小靜……尚人……天!這是什麼情形。她怎麼會選擇一走了之呢……」葉寧無助的哭著,失去葉靜她好像失去了生活的依靠,她才知道原來自己是這般軟弱。
「讓她走吧!也許這樣對她比較好。」雷一向很理智。
「我覺得對尚人好抱歉……他真的對小靜、對我、對玲玲都很好……」
雷溫柔的笑道。
「沒有誰對不起誰,就像也沒有真正誰對誰錯一樣。」
葉寧抬起淚眼,認真的告訴他:
「尚人會愛上傲蝶,我一點也不驚調。」
這一點沒有人會感到驚訝,真正叫人意外的是傲蝶竟然會愛上尚人吧!直到現在他都不敢向上官傲天回報這件事呢!他一直以為傲蝶只是在玩遊戲,倦了就會罷手,沒想到她竟然是認真的,還一舉打破了這個幾乎釀成大錯的謊言,重點的,她讓他愛上了葉寧。他真的;找不出還有什麼她辦不到的事,有時,她真的叫人恨得牙癢癢的,但多數的時候,她實在可有得不得不讓人愛上她。
「小靜,她會到哪裡去呢?」她憂心不已的捧著額頭,突的一愣,雷略顯粗糙的大手正溫柔的拭去她頰上未干的淚痕,葉寧怔怔的抬起頭來看他,雷一雙深陷的黑眸子裡滿溢的濃悄關懷。
「別擔心,她會留信給你,對她來說是一件多麼勇敢的事,她既然決定要走,就會讓自己活得好好的。」
「雷……」
「讓我來照顧你和玲玲吧!」他終於說出口了。葉寧卻震驚得退出他的懷抱,她壓著胸口失速的心跳,面對他的真情流露,她慌張得無所適從。
「葉寧……」
「不,雷……」她反過身,幾乎縮進了沙發的一角。她搖著頭,無力承受從這寬闊的臂膀得來的盼望,她不敢奢求也不敢碰觸。她的感情千瘡百孔,她沒有能力付出給予,更不能在不靜走後尋找另一個慰藉,她不能一輩子當一個依賴在別人臂彎裡生存的人。悲傷的將臉埋在掌心裡,她再次哽咽的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