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劍是不是因為這樣才冷冰冰的?」
「不全是。」他搖搖頭,「龍吟冰劍本身就屬於寒鐵類,只是它又比一般的寒鐵劍器冷寒許多。插在寒水中,更可以保持它的鋒利冷寒。」
「巽哥哥,你好厲害喔。」韋青湄一雙明眸崇拜地望著他,「你怎麼什麼事都知道?」
「被關在水谷十年,我整天無所事事──」水巽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就連覺也不太敢睡。有一天我在懸崖上眾多的石屋之中,發現了先祖水傲然的手札,裡頭提到他師弟在一處冰泉之中找到了把劍,最後送給他帶回水谷。他描述的冰泉讓我聯想到水谷的瀑布,我跑到那兒找了半天才找到石洞,又花了兩天才破了裡頭的機關陷阱,進了洞內。」
「爹知不知道水谷有個秘密石洞?」
「不知道。我想大概沒多少人知道。」這是依他當時找到劍的情況來推敲的。「那把劍被封在瀑布後頭大概幾百年了,我想就算是我爺爺也不知道那有座石洞。」
「你們那個祖先怎麼不讓你們知道有這把劍?」
「他不是不讓人家知道,而是忘了這回事。」如果他猜測得沒錯的話。「水谷裡寶貝一大堆,他哪記得了那麼多。」
「可是他特地弄了個石洞放劍ㄝ。」
「那石洞不是他建的。」
「啊?那是誰弄的?」
「石洞是天然形成,可是裡頭的機關卻是他小師妹弄的。」
「真的假的?都已經幾百年了,你怎麼知道得那麼清楚?」巽哥哥是神算嗎?
「等咱們回到水谷,我帶你去看,你就會明白了。」他想到就好笑,「那個小師妹在裡頭又是畫畫又具提詩的,整片山壁全在描述她的『豐功偉業』。」想裝作不知道都有點困難。
韋青湄納悶地皺著小臉,「我還是不懂。為什麼會沒人發現瀑布後有密洞呢?」
「你以為水谷多小!」他輕敵一下她的額頭,取笑道:「光是要你從懸崖走到瀑布,你走三天都未必走得到。」
她驚訝地微張著嘴,「水谷這麼大?」
看著她微張的紅唇,水巽眼光迷濛地望著她,俯首緩緩封住她的小嘴,抵著她的唇輕聲呢喃:「水谷由三座山包圍而成,你說它大不大?」
韋青湄輕應一聲,閉上雙眼,為他的溫柔所陶醉。
許久,她半睜著眼,慵懶地靠著他的肩,「以後回到水谷,你也要帶我去雞蛋泉煮雞蛋喔。」
水巽抵著她的額輕笑出聲,「傻瓜,雞蛋泉早沒了。」
「嗄?」她小臉上立時佈滿了失望。剛才聽姊姊說起,她就開始期待了,沒想到雞蛋泉卻沒了。
「那麼失望做什麼?煮雞蛋又不好玩。」
她嬌聲抗議,「你小時候就煮過了,當然可以這麼說。」
「我老實告訴你好了,水谷根本沒什麼雞蛋泉。」她知道事實後一定會覺得噁心。
「騙人!」剛才他和姊姊才在說以前煮雞蛋的事呢。
「我沒騙你。老爹和姊姊說的雞蛋泉真名是『卵白石泉』。這泉水裡頭有許多白色石頭,還看就像白色雞蛋一樣,所以才稱為卵白石泉。」
「那他們為什麼都說是煮雞蛋的雞蛋泉?」哼,明明就不想帶她去,還有話說。
「因為他們兩個是笨蛋。」水巽不客氣地道出重點。「卵白石泉就是我和你提過的溫泉,因為它的泉水是熱的,又剛好叫卵白石泉,老爹那個呆子就誤以為那是專門用來煮雞蛋的熱水泉,還獻寶地拉著姊姊一塊兒去煮雞蛋。」
「那你還在裡頭泡,沒人揍你嗎?」真噁心!這下就是請她去煮雞蛋,她也不要了。
水巽很跩地說:「他們憑什麼揍我?那本來就是讓人浸泡的溫泉。而且我在裡頭泡是我十歲以後的事,那時根本沒人再去煮過雞蛋。」
「你後來怎麼知道那溫泉可以泡?」
「我剛才不是說了,我被關在水谷沒事做,所以四處溜躂,把懸崖上一間間的石屋全逛遍,也把裡頭乏人問津的藏書全讀完了。其中一本書提到,水谷的卵白石泉其實是座天然溫泉,有個祖先為了讓它有增強功力的效用,特地在它四周種滿奇珍異草。後來時間久了,沒人照顧它,溫泉四周長了一堆雜草,看起來怪酸的,也就沒人愛去。」水家人的懶性其來有自。
「那你一直在跟爹要的地圖是什麼?」
「我在跟他要水谷的地圖。」
「他沒有嗎?」
「那是我畫的,他當然沒有。」水巽得意地笑著。「水谷佔地廣闊,老爹那麼懶的人,根本沒把它逛完過。在讀完所有藏書後,我發現許多聽都沒聽過的地方和寶貝,我照著書上提示的重點,一處一處地找,終於讓我把水谷全逛完了,也順道畫了份地圖。老爹會找到龍吟冰劍,鐵定是拿了我畫的地圖去找的。」
「巽哥哥,你猜爹為什麼要把你做的糕點和那一桶霧蓮帶來?」
「除了他無聊,還會有什麼。」水巽口氣不屑得很。「他帶那些東西來揭發我的罪行,讓大家知道我在水谷種霧蓮。」
是滿無聊的。「那劍呢?劍又是為了揭發什麼?」
水巽撇撇嘴,嗤道:「什麼都不是。他帶劍來是因為雲南天氣太熱,龍吟冰劍可以消熱避暑。你沒瞧見大夥兒全擠在他身邊?把劍藏在衣內,自然一路都涼涼爽爽,身旁的人也可以分點好處,享受一下冰劍的寒氣。」
「巽哥哥,剛才你為什麼不准我吃那些糕點?」剛剛看大家吃得很高興,那些糕點一定很好吃。
水巽一臉嫌惡,「那些東西噁心死了,不吃也罷。」
「那是你做的ㄝ,你還敢嫌噁心?」
「它們是很噁心。那些東西是我離開水谷前做的,你想想看,那些東西有多久了?」
真服了那些吃得津津有味的人。
「惡──」韋青湄嫌惡地皺著小臉,「你怎麼不阻止他們?」
「他們早知道那些東西放了多久。」他無所謂地聳聳肩,「反正也吃不死人,頂多瀉瀉肚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