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她身後,從後面抱住她的腰,下巴靠在她肩上,嘻皮笑臉的道:「老婆,現在我有沒有看起來比較帥?」
白雲看著鏡中的他,輕笑起來。一直忘記和他說,她的近視只有三百度,他靠這麼近,就算不帶眼鏡,還是看得很清楚。
故意瞇起眼,她看著鏡中的他,左瞧瞧、右看看,沉吟道:「嗯……我覺得……」
「怎樣?很帥對吧?」他吻著她的肩頭,自滿的低笑。
「你的臉……」白雲伸手拍拍他的臉,兩眼瞇得只剩一條線,還傾身往鏡子靠,然後下了一個結論,「一片模糊,看起來好像無臉巨人喔。」
啥?一片模糊?
他一愣,將她整個人轉過來,一張大臉貼近她的,皺眉咕噥:「老婆,你近視幾度啊?這樣看得清楚嗎?」
她搖頭,憋笑。「太近了,只看得到你的眼睛。」
「那這樣呢?」他將臉拉後了一點。
她笑出聲來,皺了皺鼻頭,踮腳吻了他一下。「夠清楚了,傻蛋。我近視只有三百度而已。」
「傻蛋?」他一挑眉,抵著她的額頭,一副大野狼的模樣。「你這個說謊的小紅帽,我要把你吃掉。」
「嘿,我又沒穿紅斗篷。」她笑著想溜走,纖腰卻被他緊緊箍住。
「這個我可以解決。」他嘿笑兩聲,反手從衣櫥裡抽出一件鮮紅色的襯衫,蓋到她頭上。
「哇,好聳啊。」她趁他替她罩上紅襯衫時,笑著躲開。「我真的要開始懷疑你挑衣服的品味了。」
「什麼聳,這款式當年很流行的。」他追著她,硬要替她罩上紅襯衫。
「什麼流行,你一定是被人騙——噢——」她皺著鼻頭,邊躲邊批評,結果一個不注意就被他給逮到,壓在床上。
寇天昂壓著她,露出孩子氣的勝利笑容,「抓到你了吧!」他將紅襯衫罩在她頭上,故意壓低了嗓音說:「小紅帽,我肚子餓了,怎麼辦?」
「去吃飯啊。」白雲紅著臉,硬撐著回答。
「我比較喜歡吃……」他看著她,黑色的瞳眸閃耀著情慾的光芒,吻著她的鼻尖、下巴。「又白……」他濕熱的嘴一路下滑到她的鎖骨,瘖啞的說:「又嫩……」
他的唇繼續下滑,拉開她身上的襯衫,曖昧的含住她挺立的乳尖,挑逗著她。
白雲輕喘一聲,小手插進他半濕不乾的黑髮裡。
他抬起頭,笑著說完:「又可口的女人。」
「寇。」她嬌喘著喊他的名,水眸氤氳。
「嗯哼?」
她攬住他的後頸,將他拉下,在他耳畔低聲道:「你廢話太多了。」
他笑出聲來,然後決定——停止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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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指畫過他粗獷的臉,摩挲著他光潔的下巴,咬唇笑道:「你還沒說你的鬍子怎麼了?」
「你想念它啊?」
「嗯哼,一點點。」
他握住她的手指,「嗯,留了幾年了,想換換造形,所以剃掉了。你喜歡的話,我再把它留起來。」
「沒關係,這樣子也挺不錯的,看起來年輕一點。」她趴回他胸膛上,閉上眼,聽著他的心跳,柔聲說著。
「是嗎?」他揚了揚嘴角。
「嗯哼。」她微微點頭。
輕擁著她,寇天昂大手無意識的撫摸著她柔滑的上臂,只覺得有一種安靜又沉緩的暖意在心口醞釀、蔓延、擴散……
那種感覺很奇特,只有她在身邊時,才會出現,讓他感到平靜。
打從重回這佔地廣大的宅第的那一刻起,他無時無刻不想離開,誰知道那死老頭竟然要人扣住他的護照,還派了兩個跟屁蟲,從早跟到晚,他看似自由,實際上卻和被軟禁的犯人沒兩樣。
幾日下來累積的怒氣,稍早在老頭的生日酒會上,差點爆發出來。
那些來參加的人,多半是來看戲的,表面上說是祝壽,實際上卻個個等著看戲,看巴特家的幾個兒子如何面對老巴特將親生兒子找回來接棒的尷尬。
今天下午才從紐約趕回來的藍斯看起來極為自製有禮,他卻曉得藍斯看來冷漠的外表下有多麼的憤怒,他盡量避著他,不想和藍斯起正面衝突。
他不是回來爭產的,但顯然其他人並不這麼想。
八點不到,他已經懶惰和那些醜陋、貪瀆、糜爛的人虛與委蛇,他必須去消耗他的怒氣和躁鬱,他知道他的離開會讓老頭十分火大,但他也曉得老頭不會阻止他,老巴特拉不下那張臉、也丟不起那張臉。
牆上的鐘,指向十一點。
他感受到她輕淺平穩的呼吸,知道她已睡去。
她的出現,就像是救命的及時雨,他原以為她是沙漠裡海市蜃樓般的幻影,直到碰觸到她,才確定她是真的。
真的……
將擁著她的手臂收緊了些,他在她額際印上一吻,閉上眼,貪戀的深吸口氣,感覺她身上那淡淡的香味,感覺她的心跳和他的一起,讓那規律和緩的節奏,伴他進入恬靜安穩,有她的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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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
白色的天花板上閃耀著晃動水光,耳畔除了他的心跳聲,還有他的打呼聲。
嘴角漾出一抹微笑,她真的很想念這種起床的感覺。
桌上的鐘,顯示著時間,才八點,但她精神很好,所以還是從床上坐了起來,她輕輕將他擱在她腰腹上的手移開,然後下床進浴室盥洗。
他的房間在二樓,浴室有扇落地窗,一眼望出去是座庭院,更遠處則是蔚藍的大海,海面上波光粼粼,但看那距離,他房裡天花板上的水光應該不是海水造成的。
洗好臉、刷好牙,她走回房裡,從另一扇窗望出去。
果然,是那座室外游泳池。
另一道刺眼的反光讓她轉過頭,只見一隻玻璃櫃裡放著一些獎盃和獎牌,她好奇的晃了過去。
昨晚太匆忙,並沒有很仔細的注意週遭的環境,現在一看,這屋子果然有他年少的痕跡,特別是這一櫃金光閃閃的戰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