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凱翌狠狠的瞪著這個讓他怒氣攻心,卻又讓他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的女人。
「我……我只是轉身想把鞋子放入鞋櫃裡。」
「哦!那你的手放在門把上是我看錯囉?」他嘲諷著,驀地,聲音一沉道:「你不想知道你姊姊到哪去了嗎?」
好個問題,童雲柚只能怯怯的收了手,讓人一扯拉入客廳,壓到沙發上坐好。
讓人牢牢困在懷中,一抬頭只能見到兩粒氣呼呼的黑眼珠瞪著她瞧,心跳怦怦響,明明應該怕他的怒火,卻因為他眼眸中的關心令她一顆心不自覺跳動得更快。「你到底把我姊姊帶到哪去了?」
「問我之前,你是不是該先把這些隱瞞我的事情,一五一十說清楚?」
她就是不懂,都知道了為什麼還……
「我要你『親口』跟我說!我很討厭從別人口裡才能知道你的事情,我是你丈夫,是要跟你過完一輩子的人,你有任何問題和困難,不是應該先找我討論嗎?可是你不但偷偷藏起來,甚至還打算永遠不讓我知道你這樣省吃儉用,是為了籌錢替你姊姊找醫生!」
一想起她把自己當成外人的行為,程凱翌的心便感到難受與失望,他一惱,口氣也就更差,「你自始至終都不相信我有能力幫助你,不相信我能替你分擔責任是不是?」
話雖嚴厲,卻在心頭化成了一圈圈怎麼吹也吹不散的漣漪,童雲柚垂著臉,小手卻緊緊揪著他的襯衫。
「在你眼底,我什麼都不是嗎?」
一句輕喃,卻讓童雲柚聽出他的洩氣和失望。
小臉重重一抬,急忙忙的否認。「你不要這樣想,我從來沒有這個意思呀!你在我心裡是很重要的,就是因為重要,所以我……才不想麻煩你幫忙……」
「我們是夫妻!你忘了我在英國曾對你說過什麼?」
夫妻就是一起共患難,互相分擔困擾,有問題一起解決,絕不放她一個人孤單奮鬥。
她搖搖頭,當然沒忘,就是因為他的這番話,才讓自己心動呀!
「那為什麼你有困難卻從不對我說,甚至還隱瞞自己姊姊生病的事情?」不管此刻的她看起來是多麼的無助、可憐,他都決定不心軟,一定要讓老婆好好認清楚兩人的關係。
只是口氣雖凶,他還是捨不得地將那雙揪緊到關節處都泛白的小手,從自己襯衫上扯下,放入大掌內握好,別讓她虐待自己的手。
這樣疼寵的舉動讓她不由自主依偎在他胸前,緩緩道出:「姊姊從小就很疼我,一點苦都不讓我吃。我記得那一晚睡到一半聽見怪聲,走出房門才發現有個男人在家裡翻東翻西,他發現到我醒了,拿著一把刀衝上來架在我的脖子上,逼問我家裡值錢的東西在哪裡。」
將頭枕在老公胸膛上,她喜歡聽他沉穩的心跳聲,讓她很有安全感,「後來姊姊也醒了,發現有歹徒抓住我,為了救我,她街上前不顧自身安危搶下歹徒手中的刀子,好讓我藉機躲開……」
聲音有些哽咽,程凱翌挑起她的臉,果然見到一雙泛紅濕潤的難過眼神,真慘,徹底打敗他刻意裝出的冷心腸。
他輸了,聲音恢復輕柔,手在她的背上安撫著。「然後呢?」
她頓了一下又道:「結果兩個人一直糾纏著,可能是姊姊激怒了他,最後那個男人不但把姊姊推向陽台,還生氣的把姊姊推下樓,我衝下去的時候,躺在地上的姊姊四周都是血……」
程凱翌覺得自己是不是太殘忍了一點,為什麼要她坦白一切,瞧瞧那張因為回憶而恐懼害怕的蒼白臉蛋,唉!他開始後悔自己的口氣為什麼這麼凶了。
他吻了她幾下,緊緊將她圈在懷中,誘哄著,「幸好,你姊姊幸運地被救活了。」
懷中的頭顱點了一下,「可是姊姊受傷的是腦部,醫生說是大腦神經受創,所以姊姊喪失了思考能力,不過若經過國外的物理治療,復原的機率相當大,只是這種技術所需的費用卻非常龐大。」
她的聲音裡已經沒有方纔的難過,他明白,原本傷心害怕的小女人已經逐漸在平復。
他重新認識了自己的妻子,一個遭遇挫折卻能堅強向前看的小女人,讓他更加疼惜。「你該跟我說的,這樣就不用委屈自己這麼辛苦。」
他早說過要疼她、寵她,哪容得了她這樣對待自己。
童雲柚想也沒想便搖頭。「我不要你幫我。」
「為什麼?」他老大爺又開始不爽了。
「這本來就不關你的事……」那個「事」字未完,童雲柚的嘴就被他狠很吻住出不了聲。
直到她缺氧到快昏迷,程凱翌才放開她,讓她大口大口吸著氣。
「再說說看跟我沒關係,我就吻得你連氣都吸不了。」
彤紅色的小臉羞怯怯的望了他一下,她當然不敢再說。
接吻接到缺氧被送入醫院,可是很丟臉的耶!「好嘛!就算跟你有關,可是那是一筆相當昂貴的醫藥費,拿來抵我們重辦的婚宴還有蜜月費用都0K,你也知道有時候你實在很……」
嗯,不知道「鐵公雞」這三個字從她嘴裡說出來,這傢伙會不會又要抓狂?
「很怎樣?」他半瞇眼,等著聽下文。
「很……」她找了個很文雅的字眼,「很省錢,對,你不喜歡亂花錢,但是我姊姊需要的是……」
他突然勒緊她的腰肢,惡聲惡氣道:「我說過,在你身上我不介意花再多的錢。」先前替她買東西是買假的嗎?
「你不需要這樣。」
「你以為我為什麼想這樣,我是一個跟錢過不去的人嗎?這還不都是因為我想寵你,你是我的老婆,我不對你好,是要對誰好?」
童雲柚震驚得說不出話,她盯著臉上好似抹上淡淡紅霧的老公。
他親口承認了,他想寵她耶!
「不能否認那時候我的確是很衝動的向你求婚,但是我也很認真的在學習怎麼當一個好丈夫,學著怎麼和老婆相處,」他仰起鼻息高傲的哼了一聲,「可是你呢?你摸摸良心,到底有沒有把我這個丈夫放在心底?還是你只是把我當成一個可有可無的藉慰,擺在家裡想到的時候過來摸一摸頭,不需要的時候就扔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