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後一指,那是廁所的方向。
「不好意思喔,都沒幫到忙。」
「沒關係。」他揉揉她的頭髮,「舞楓,你要快樂起來。」
她仰頭看他,覺得胸口酸酸的,似乎隨時都會哭出來的模樣。他們彼此凝視著,感覺自己心中有好多話想說,卻不知道怎麼跟對方開口。
「兩位,對不起、對不起!」程心蝶抓著手機從廁所跑出來,「我先走不介意吧?我有一件重要的事忘了,得先走!」
她一邊說,一邊匆忙的抓起包包,「對不起呀,下次再請客道歉!」說完,她一溜煙的跑了。
「心蝶!」陶舞楓連忙跳下來,「等一下呀!」
「讓她先走沒關係,我可以自己來。」
「我幫你吧,你不收錢我已經很過意不去了,怎麼能讓你自己來忙呀?」
他一笑,「幫朋友的忙不用錢。」
「嗯,我本來就沒打算給你錢。這一組拍好了嗎?我來把桌巾跟擺飾換掉。」
方梓寧看著她忙碌,也幫著出主意,除了一起完成這件事之外,他們別的都不提了。當好不容易都拍完時,已經五點多了,他們兩個一人癱在一張椅子上。
「終於拍完了。」陶舞楓懶洋洋的說:「肚子好餓。」
「那來吃吧。」
最後他們擺的是香檳和看起來很可口的三明治。
她瞪大眼睛,「吃這個?拍照用的耶!」
「為什麼不能吃?」他站起來,將桌上的蠟燭點燃,倒了一杯香檳給她,「來吧,慶祝你工作結束了。」
「我知道你為什麼喜歡這個工作了。」她笑著接過來。「我們來舉杯吧。」
他坐下,對著她舉起了杯子,她也笑著將杯子與他相觸。「那要為了什麼呢?」
「為了又看到你的笑容,值得幹杯。」
叮的一聲碰撞,他們凝視著彼此,相視一笑,不用說話就已經默契十足。
他說:「來吧。」
她點頭,「來吧,我數!一、二、三!」
陶舞楓三一喊完,他們同時舉杯仰頭,火速的喝掉手中的酒。她一喝完,立刻將杯子倒放在桌上,高興的大喊,「我贏了。」
「是,你剛剛贏得一支舞的權利。」
他站起來,優雅的向她鞠了一個躬,她笑著把手放到他手裡,「我還以為贏了會有獎賞。」
「難道你覺得這是處罰嗎?」
她輕輕一笑,跟著他的腳步移動。他們隨著音樂輕輕的在燭光裡舞動著,突然之間兩個人都不說話了。
陶舞楓看著他,那股熟悉的安心感覺又回到她心中。她為什麼一直都沒注意到,自己有多喜歡在他身邊,有多喜歡聽他說話,有多喜歡看著他?她愛他,居然在這個時候才這麼清楚明白而且堅定。
「舞楓,我想問你一件事。」他看著她,握著她的手不自覺的用了一些力。
酒精在她體內發酵,她覺得渾身輕飄飄的,「在你問我之前,我可以先問你一個問題嗎?」
他笑著,藍眸更燦爛了,「你問吧。」
「我想吻你,你會拒絕我嗎?」她伸手碰了碰他的臉頰,微燙的熱度傳回她的指尖,讓她的心跳更快速。
他渴望的吻是他的回答。他的吻是溫柔的,就像她想像中一樣,那正是她所需要的,一個充滿柔情和呵護的懷抱。
方梓寧嘗到她鹹鹹的淚水,輕輕的捧著她的臉,「舞楓。」
「你為什麼不說?」她輕輕的說:「你愛我。」
他閉上眼睛,再張開時,充滿著堅定和不變的深情,「因為我很貪心,我要你愛我。」
如果他的愛是她多餘的,是她不要的,那他寧願就這樣,一輩子做她的朋友。
眼淚不斷的從她眼眶跌落。「你真傻,如果我不問,你就這樣安靜下去嗎?」
「可是你問了。」他輕輕的抱著她,彷彿她是一個易碎的玻璃娃娃。
陶舞楓在他懷裡啜泣著,緊緊的抓著他,用力到指關節都泛白了。
*** *** ***
電話依舊是沒人接聽的狀態。「連星期天也不回來嗎?」
蔣樂忿忿的摔上了電話,有些煩躁的扯松領帶,把自己深深埋在沙發裡。
燃起一根煙,他看著那升起的白煙,心裡的憤怒在擴大。「可惡!」
陶陶不回家,不接電話,她在躲他,很明顯。連續三天,他在她家樓下等她,只等到羅拉抱怨他回家的時間晚了。 窗外淅瀝嘩啦的下著雨,天色很快就暗了,他沒想到開燈,而他的心情也不適合開燈。
到江家吃飯的羅拉撐著傘回來,扭亮燈時看見他,嚇了一跳,「蔣樂?你怎麼在?」
不是說要開會一整天,可能要很晚才回來嗎?現在才七點呀。
他抬起頭來,捻熄手上的煙,連忙把窗戶打開,「會議提早結束,你怎麼回來的?」
「我坐計程車回來的呀。你吃過飯了沒?」
「我吃過了。你怎麼不打電話叫我去接你?」
「我不知道你開會結束了。」她甜甜的一笑,「我要是知道你會議結束,就請你一起過去了。」
「下次不要再這樣,一定要叫我去接你,知道嗎?」他非常關心的說:「預產期要到了,我不想錯過我們寶貝的每一件事。」
「好,我下次不會了嘛!沛誼有說要送我啦,可是家裡有客人,我怎麼好意思要她送我回來。」
「客人比你重要嗎?」
她笑著點頭,「當然!艾瑞頭一次帶女朋友過去,你說重不重要?」從他到台灣讀大學之後,從來沒聽過他交什麼女朋友,唯一一次還是誤傳呢。
「女朋友?是誰?你認識嗎?」他抓著她的手,緊張的問。
羅拉被他的反常和急切的語氣嚇一跳,「是舞楓,你知道吧?」
「知道,我怎麼會不知道,我太知道她了。」
原來這就是他等不到她的原因,她躲到方梓寧懷裡去了。
「嗯,就是她呀,蔣樂你還好吧?」
他看起來好像很不舒服,大受打擊的樣子。雖然陶舞楓是他以前的女友,但他們和平分手那麼多年了,他為什麼還要一副震驚極了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