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他在一起,情竇初開的少女情懷被激盪起前所未有的悸動。
轉了轉靈活的魅眸,她有些淘氣地開口。「三日後是寨裡的『跳月祭』,你來一找我,我就帶你見我爹爹。」
巫循淡淡哼了聲,唇角淡淡上揚,不明白她打著什麼主意。
「見你爹做什麼?」
唇邊淌開燦爛的甜笑。「你會知道的,不過你千萬要答應我,不要再回努拉懷洞,如果讓別人發現,是絕不會輕饒你的。」
「雪蝶兒姑娘——」
巫循深深瞧著她,想問個明白,她卻急忙打斷他的話。
「我就當你允了我,有什麼話,咱們到時再說。」一陣銀鈴流逸,她起身,別有深意地瞅了他一眼。
「為什麼?」巫循輕蹙濃眉,臉上儘是不解。
雪蝶兒沒給他答案,只是指著不遠處的小徑。「天色晚了,我真的該走了!直走到底有間小客棧,你可以在那兒落腳。」
她腳步輕盈,當巫循抬起眼瞧她時,銀鈴流逸的聲響已遠,瞬間,她已離他好大一段距離。
「巫循,你記得要來『跳月祭』喔!」突然間,雪蝶兒又定下腳步,微微偏著螓首,笑容嫣然地提醒。「我等你!」
巫循瞅著她的窈窕的背影,有一種模模糊糊的認知衝擊著他的思緒。
他們之間,因為巫勁產生了足以情系一世的牽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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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月祭」是「努拉苗寨」最重要的節日。
是循苗族的古老傳說,讓青年男女在「跳月」中,相互尋找心上人,傾吐愛慕之情的活動。
雪蝶兒打晌午開始便在苗寨前唯一的入口徘徊,心裡有些著急,不知道她所等的人會不會出現。
就在她兀自思索之時,忽地,有一雙玉臂由她身後探來。「蝶兒、蝶兒你等誰呢?」
雪蝶兒回過神,眼底映入桐普晴俏麗脫俗的面容後,才嗔喃著說。「臭桐桐,為什麼嚇人!」
她吐了吐舌,巧潔下顎就抵在她肩上,神神秘秘地問。「翩翩還在女真,鐵定趕不回來參加祭典,你等誰吶?」
在雲貴地區,最有名的便是被稱為「邊域之花」的雪蝶兒、洛翩翩、苗千月及桐普晴。
四人情同姐妹,除了洛翩翩為瑤族姑娘外,其餘三人皆為苗族姑娘。
「沒、沒等誰。」她媚眸閃爍,卻掩不住嬌顏上輕染的暈紅。
見她面露嬌怯,桐普晴心中的疑惑更深。「難得見你魂不守舍的,等哪家情郎啊?」
「沒有、沒有。」
雪蝶兒嗔了嗔,心裡卻管不住失落。
難不成巫循因為拿不到他二哥的遺骨,所以離開了?
霍地一抹悠然清逸的笛聲傳來,桐普晴遂道。「瞧瞧!千月喚著咱們,快回去打扮、打扮,跳蘆笙選情郎吶!」
桐普晴出生在是「努拉苗寨」裡製作蘆笙的世家,年紀輕輕便成為寨內一等一的製作蘆笙高手。
因為四人情比姐妹深,卻常處在不同地方。
為了聯絡方便,桐普晴製作了雪玉笛,編了屬於她們的特定音律,佩帶在身上,成為彼此互通信息的暗號。
洛翩翩甚至把雪玉笛拿來當鷹笛使用。
聽到笛聲,雪蝶兒愈想愈是懊惱,一股煩躁盡往眉間深攢。
巫循真的走了嗎?
在桐普晴開開心心拉著她離開時,她幽幽的眸卻不願面對現實地落在前方,遲遲不肯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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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晴朗,巫循步伐略頓,人未到苗寨,耳邊便傳來木鼓與銀鈴交織的樂音。
該赴姑娘的約嗎?
打三天前,姑娘從他眼前離開後,巫循便不斷問著自己,該不該赴姑娘的約,好拿回兄長的遺骨,早早回家鄉再續他四海遠遊的夢。
幾番思量,在矛盾當中,他似被一股魔力牽引,被一條隱形的線拉扯地進入苗寨。
巫循的腳步愈往前,蓊鬱林意的苗家寨與幽幽矗立的吊腳木屋,霍地躍入他眼簾。
處在與江南雅致小築截然不同的苗家風情之中,巫循的視線落在被層層環繞的木鼓廣場,被眼前熱鬧的氣氛給吸引了。
廣場中,精心打扮過的苗家姑娘們已經雲集在其間,跳起輕快的木鼓舞。
雖未親身參與,他神俊的眸,也像場中的姑娘般,忍不住隨著鼓聲時兒向前、向後、向左、向中地翻轉。
苗家姑娘們亮麗的身材與容貌,在鼓音與迷人的歌聲中,伴著千百銀角擺晃,銀鈴叮噹交織,奏著磅礡宏大的樂曲。
「巫循!」雪蝶兒一發現巫循出現在踩鼓場的身影,連忙揚手喚著。
鶴立人群之中,他著一襲藏青色衣衫的頎長身軀,出眾地讓她一眼就發現他的存在。
雪蝶兒的輕喚,讓廣場中跳舞的姑娘,皆好奇地將視線落在黑髮隨意成束,負手立在她們前方的俊挺身影之上。
「噢!雪蝶兒的阿哥好俊。」寨裡的小姑娘澄橘兒附在雪蝶兒左耳取笑著。
「晚上就把五彩姊妹飯送給俊阿哥了。」澄橘的好姊姊敏兒也打趣地說著。
聽不出是羨是妒,雪蝶兒瞬間赧紅了臉地嗔道。「你們取笑我!」
「不取笑你,我們要繼續跳舞了,不睬你!」兩個姑娘同時掩唇低笑,繼續跳著舞,讓身上的銀鈴串晃成醉人清音。
耳畔落入雪蝶兒率真的呼喚,巫循的視線卻有掩不住的驚艷。
雪蝶兒穿上了繡花衣和百褶裙,在百褶裙外套上精心繡制的花條裙,頭戴著銀角、銀釵、銀帽,身披銀袍、銀片、銀鈴,綴著鈴鐺的耳環及銀手圈,在她走動時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她的笑顏隨著她身上的銀片,在暖陽的映耀下,似一道熾人的嬌艷,絢爛地闖進他心口。
「我知道你會來的。」雪蝶兒一對眼兒直勾勾凝著巫循深邃依舊的朗眉俊目,笑得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