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情夫太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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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那好吧。」林夙櫻也沒意見,只是忍不住戲學道:「就說你比較喜歡扁毛畜生這個名字嘛!」

  襲夜楓失笑,「你愛怎麼喊我都行,我的姑奶奶。」

  林夙櫻跟著他一起笑開來,然而因為Eagle這個名字,卻讓她遲來的睡意悄悄地被一股不知名的愁悵驅逐。

  他為什麼不要自己的名字?是不是那個讓他取了Eagle這個名字的女孩對他來說太過重要,重要到連過去與未來都可以捨棄?只願背負著一個不存在的名字獨自走遍千山萬水?獨自為一縷幽魂把餘生奉獻?

  疼痛不期然地以一種緩慢而柔和的姿態,像火焰燒灼她冰封多年的心,消融聚集的是柔情,寒霜退盡仍不願轉醒的,是她認定早已死亡的愛情天賦。

  她無法再愛人,所以也不可能覺得心痛,她內心深處那屬於愛情的靈魂,頑固地無視將封印破除後直直侵襲而來的疼痛,不願再睜開眼睛。

  她並不是愛上了這個叫Eagle的男人,只是為他心疼罷了,她以一種警告般的嚴肅對自己道。

  「介不介意談談那個名字跟你同音的女孩?」

  「為什麼突然想知道?」他的聲音仍是淡淡的,沒有透露出什麼,似乎也不在乎地這麼問。

  「只是碰巧聊到你的名字,我很好奇為什麼你會不用自己的本名?」

  「Eagle在自我介紹時比較簡單,我總是不斷遇到不同國家、不同語言和不同膚色的人。」

  「和那個女孩沒有關係?」她問,卻覺自己對這個問題太好奇了。

  一直以來,他總是由著她發問,而他耐心地回答,林夙櫻想是不是因為這樣,她不知不覺變得太放肆了?

  襲夜楓看著黑暗中她的發頂和微光中掮動的睫毛,知道她睡意全消,忍不住有些懊惱和心疼,卻只能寵溺地露出苦笑。

  「她希望我是Eagle。而不是另一個人。」一如每次提起這個話題,他的回答總是語帶玄機,絕不說得太多或太明顯。

  「她不愛你嗎?」

  襲夜楓笑容裡的苦澀淹沒了其他情緒,「我不知道……」

  她愛他嗎?他不能也不敢去想。

  他希望她愛他,不要殘忍地只留給他恨意;他希望她不愛他,因為愛與恨一起擺在一個人身上時,只會撕扯她的靈魂。

  她愛他嗎?其實他多想知道答案,可是又害怕知道答案。

  「你沒有機會問她,她就走了嗎?」多遺憾的事!她看過太多,這幾年身邊的人總是在經歷愛情的波折,當能夠愛人與被愛,即使分離,思念也有一絲甜;如果不知道對方的心,自己又未曾有機會表達,那麼思念的苦與疼是會磨得人心碎的。

  「那不重要了。」不管她愛不愛他,都改變不了他們之間的過去。「至少現在沒有比讓你上床睡覺更重要。」他再次轉換了輕快而帶著寵溺與責備的語氣,「不用開燈我都知道你現在眼睛睜得又圓又大。」

  林夙櫻輕笑著,「其實我的眼睛一點也不圓,更不夠大。」

  「你的口氣像耍賴不上床的小孩,故意東拉西扯轉移焦點。」

  「你的口氣像愛瞎操心的管家婆,不達目的絕不罷休。」

  「看來我們滿相配的,剛剛好是一對,一個愛耍賴欠管教,一個愛操心喜歡管教人。」

  「人鷹殊途,靈長類跟扁毛類相差太遠了。」她一副遺憾又不屑的口吻,卻忍不住笑得開心。

  「老鷹是鳥類,扁毛類是渾話,而且我猜你應該跟熊貓比較像親戚。」他打趣道。

  「你取笑我?」

  「快快上床去睡,我就不笑你。」

  林夙櫻翻個身,呻吟著,「我現在睡不著啦!不如你這管家公說個床邊故事給我聽,耍賴的小孩都喜歡聽故事。」

  襲夜楓笑著搖搖頭。

  「敗給你了,你躺好,比較容易入睡……」

  也許是太常在線上哄她,他們對著電腦能溝通的不僅僅是閒聊,不只吵過架,有時他也得扮演治療她失眠的大夫,扯出天方夜譚般的睡前故事已經是拿手本事。

  只是這回他能夠親自哄著她,心裡滿滿地全是幸福。

  失去了太久也太多,哪怕只是再平凡不過的作伴,只是說話給她聽,只是聽她的聲音,只是感覺她的體溫,已是甜蜜無比的感動。

  那一刻他才知道,他孤注一擲,妄想用八年的信任賭的,不僅僅是相思得償而已。

  還有能夠再為她付出的幸福啊!

  身旁的人兒漸漸沉睡,發出細小而規律的鼾聲時,天空已經變成了灰天鵝羽絨般的顏色,襲夜楓抱她走過長長的玄關和走廊,腳步輕而敏捷,彷彿懷裡只是只酣睡的小貓,整座大宅多數的窗簾在前一夜照他的吩咐放下了,多年的野地生活與訓練,讓他夜視能力奇佳,一路無礙地回到林夙櫻的客房。

  他將她輕放在床上,彷彿一個差池就會破碎一般地小心翼翼,替她拉上被子,卻遲遲捨不得離開她床邊。

  直到這一刻,他才能仔細地看著她。

  記憶裡那個小女王,怎麼能夠變得如此憔悴?她的臉頰消瘦,身子甚至不比當年少女時期,那時的她已經太瘦了。

  是不是還恨他?是不是永遠都不原諒他?那也無所謂,他只要她過得好。

  可是她的現狀卻讓他心好疼。

  他握住她的手,指尖在每一處愛憐地徘徊,想知道這些年她有沒有好好地照顧自己?有沒有吃過苦?

  她的唇不像少女一般充滿光澤,他知道多年來的日夜顛倒與抽煙酗酒,都在損耗她的健康。

  他一直都知道她的情形,卻只能著急,只能以一個素未謀面的朋友身份相勸,可是這些對他所想付出的永遠都太少。

  他知道她的改變就算不是他造成的,他也絕不是完全無罪。

  但是她可明白?無論是十年前的襲夜楓,或是十年後的Eagle,他擺在心上的永遠只有她的幸福,他想給她的是全世界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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