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的笑有喜悅.更有驚訝。他沒想到一向在異性面前總是害怕得說不出話來的韻柔,面對步清風竟破天荒的大方自然;當然,她還是很害羞,不過比起她以前一看到陌生男子就想逃的情況,現下實在是好太多了。
「對了,清風,剛才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乾隆問步清風。
「回皇上,我看到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抓著格格,但那人沒有和我交手,看到我就放了格格逃走了。」
「這樣啊?」
乾隆陷入沉思。大白天的宮中居然會有刺客,這刺客到底有什麼目的?是衝著他?還是衝著宮中的什麼人?這事得好好調查清楚才行。
「皇上,奴才們該死,護駕來遲,請皇上恕罪。」終於趕到現場的侍衛們在乾隆面前跪了一地。
乾隆生氣的瞪著腳邊這些人,怒道:「你們是該死!格格差點讓人擄走了,要不是步大俠在此,現在你們的腦袋肯定要搬家。一群沒有用的東西!」
侍衛們一聽紛紛磕頭認罪。「奴才知錯,請皇上饒命,奴才下次再也不敢。」
韻柔見了於心不忍,她軟聲的對乾隆說:「皇兄請息怒,我代他們向皇兄求情,請皇兄饒了他們這一回吧!」
乾隆的怒氣立刻消了一大半。既然韻柔都這麼說了,就饒過這些人吧!不過這是因為韻柔毫髮來傷,要是韻柔真有了什麼閃失,他絕不饒恕這些無用的奴才。
「既然公主為你們求情,就饒你們這幾條狗命。還不謝過公主?」
侍衛們爭先恐後的對韻柔下跪,有的喊「公主」,有的喊「格格」,大家心中都對這位心地好。人又美的韻柔格格感激不盡。
這一幕看在步清風眼裡是稀奇的,這位「韻柔公主」真是人不可貌相。瞧她這副柔弱的模樣,任誰也想不到她用幾句話就能讓乾隆消氣,甚至還能左右乾隆的決定。他這回真是大開眼界。
「大家不要這樣,快起來吧!」韻柔微笑的說。
「都聽到格格的話了,還不快滾!」乾隆沒好氣的說。
「喳,奴才們告退。」
打發這些侍衛走後,乾隆馬上為兩人引見。
「韻柔,這位是嘯月山莊的步清風步莊主;清風,她是朕的妹妹,韻柔公主。你喊她『公主』或是『格格』都可以,咱們大清的規矩,只要是皇室的女兒,一律都是格格。」
「韻柔公主。」步清風禮貌的對韻柔點點頭。
「步……步莊主。」韻柔卻是嬌羞不已,把頭低垂,掩飾自己無端的臉紅。
乾隆放聲大笑。他的心情可好,因為這是他第一次見到,他這位害羞的妹妹在一個外人面前露出小女子動人的神態。
真是好極了!對韻柔,他一直有份擔憂,怕她的矜持害羞會誤了她的好姻緣;現在,他好像不用擔心這個問題了,不是嗎?
瞧他們兩個,一個是高大英挺、年輕有為的少年英雄。一個是美麗溫柔、人見人愛的皇室格格,站在一起,有誰敢說他們不是金童玉女來著?
「清風,你立了大功啊!」他拍拍步清風的肩膀,開心的笑道:「你想要什麼,儘管說出來,朕會盡量滿足你。」
步清風搖搖頭,說:「皇上的好意,清風心領了!我說過,這只是舉手之勞,請皇上和公主不必放在心上。」
這個人居然不接受皇上的賞賜?韻柔偷偷的用眼角的餘光看著步清風,心裡對他除了佩服,還有更多的好奇。
「好……」只顧著說好的乾隆對步清風沒有生氣,他是更滿意他。
雖說步清風只是一介平民,在身份上可能難與韻柔匹配,不過只要他這個做皇上的不介意,太后那裡有他說去,應該也是沒問題的,這對金童玉女肯定能成為神仙眷屬的。
這樣一來,步清風就成了他的妹婿,也就是自己人,他也不用擔心步清風會起兵叛亂。這不是一件一箭雙鵰、一石二鳥的美事嗎?
他看看步清風,再看看韻柔,笑得更是合不攏嘴了。
第二章
五天後。
在韻柔的寢宮,翡翠正對著鏡子中自己的後腦勺左看右看的。
她小心翼翼的碰了碰還沒消的腫塊,皺著眉說:「還會痛呢!真的是太可惡了,下次再讓我碰到那個該死的黑衣人,我一定想辦法去敲幾下他的頭,要他嘗嘗這疼痛的滋味。可惡!
就在翡翠哺念的同時,韻柔卻站在窗戶旁長歎。她這幾天變得好容易歎息,心情也惚惚的,好像在作夢般。
格格怎麼又歎氣了啊?翡翠顧不了自己的傷,連忙來到主子身旁。
「格格,你是怎麼了?這幾天奴婢見你坐立難安,飯吃不下,覺也睡不好,整日就看著窗外歎氣。昨日太后還問奴婢,格格為什麼沒精神,是不是奴婢服侍不周?格格你再不打起精神來,太后她一定會傳御醫來給格格看病的,這樣就不好了。」
「我才不要看什麼御醫呢!」韻柔有氣無力的說。
「可是格格看起來就像生病了,不只是奴婢.連太后都這麼覺得。」
韻柔長長地歎一口氣。用她不再清澈,變得的雙眼看著翡翠,喃喃自語的說:「也許我真的是病了,在這裡。」她指指自己的胸口。
「這裡?」 翡翠慌張了起來,叫著:「格格胸口有傷?什麼時候的事?奴婢馬上去找御醫……」
「你別慌啊!」韻柔好不容易才拉住直往門口沖的翡翠。「我什麼時候說我受傷了?你真笨,我指的是心病。不是我的胸口有傷啊!」
「心病?」翡翠滿臉的疑惑,那是什麼玩意啊?
「我想應該是的。」韻柔說話的神情好溫柔,柔得彷彿可以掐出水一般。「好奇怪、我從來不曾這樣思念一個人過,更何況對方是個男人,她嬌羞的看了翡翠一眼,羞赧得說不下去。
「什麼?」翡翠還是聽得糊里糊塗的低著頭,韻柔嬌羞的聲音輕聲低訴;「只是見過一次面,我就忘不了他。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對一個只見過一次面、只知道名字的人,我怎麼會回他……我一覺得自己好丟人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