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
「這個星期天我送你回去好嗎?」隼棠不知是放心還是諒解的笑了,但爾琴真想拿東西往他頭上敲。
「我自己坐火車回去就可以了。」
「沒關係啦!反正我有空,我直接載你回屏東。」隼棠認為她是在對他客氣。
「我不要,謝謝你那麼熱心,不過你沒必要為我犧牲到這種地步。」爾琴果斷的拒絕了,說完起身朝吧檯走去。她和之凡說了幾句話,接著走向通往二樓的門口,消失在那扇門後,留下隼棠坐在原地目送她的背影離開,卻完全想不起自己是哪裡得罪她了。
第六章
之凡到二樓去時,發現爾琴正專注的在拼圖,之凡的出現只令她稍稍抬頭瞧一眼。
「邵深和隼棠都回公司了。」之凡坐在爾琴左手邊的沙發上說道。
「喔。」爾琴只是淡淡應了一聲,不過之凡倒是看出了她的心情仍不愉快。
「隼棠說要陪你回屏東,你拒絕了?」隼棠離開前告訴之凡他剛才和爾琴的對話,他覺得很沮喪,因為爾琴拒絕他的好意,而且他一點也不覺得陪爾琴回她老家是一種犧牲,他希望她能明白。
「對。」爾琴頭也不抬的說。
之凡不禁揚起一道眉,懷疑爾琴是不是受到邵深的影響,回答問題都只說單字。
「為什麼?」之凡好奇的問。
這時爾琴才不再注意眼前的拼圖,轉而望著她。
「我很感謝隼棠為我做的一切,但是我不認為他有必要犧牲自己的假日,陪我回家去看父母啊!而且要是他們誤會隼棠是我男朋友,那不知又會替他帶來什麼樣的困擾。」爾琴的表情告訴之凡,她以為之凡會瞭解她這麼做的理由。
「也許他並不在意啊!」
「但是我在意,」爾琴很堅決的說:「我不想讓自己抱什麼希望,我怕以後會更失望。」但她卻讓自己明顯的表現出為隼棠吃醋,她在上來二樓的一路上不斷咒罵自己,並發誓以後絕不再犯這樣的錯誤,即使再度吃醋,也不能形於色。也許她該向邵深請教如何深沉的隱藏起自己不欲人知的情緒。
「可以問你個較直接的問題嗎?」幾分鐘的沉默過後,之凡開口問道。
「請問吧!」
「你喜歡隼棠吧?」此話一出,爾琴的臉孔立刻大紅,讓之凡很想說國旗上的紅色都比爾琴的兩頰遜色了。
「當然喜歡,他是我的恩人,而且人又那麼好。」爾琴不出所料的「誤解」問題的真正含意,並開始迴避之凡的視線。
「不把他當恩人來看的話,你喜歡他到什麼程度?」她越要迴避,之幾就越想問出結果。
「就是……就是像個朋友一樣嘛!」
「你愛上他了吧?」之凡試探性的問。
爾琴連脖子都紅了,她在沙發上坐立不安,兩手似乎汗濕得十分嚴重,拚命在牛仔褲上擦拭。
「我……我哪有!」
「現在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你幹嘛不敢跟我說實話?」
「你是他表弟的女朋友,你會站在他那一邊。」爾琴沒頭沒腦的咕噥道。
「站在他那一邊幹嘛?」
「勸他別對我太好,別讓我有太多幻想,以免惹上我這個醉鬼後麻煩一大堆,搞不好以後還甩不掉。」爾琴說著開始玩起自己的指甲。
之凡的嘴訝異地大張,她沒想到爾琴對自己的評價如此低。
「你怎麼對自己那麼沒自信?你正開始要脫胎換骨,為什麼還把自己說得那麼差勁?你覺得隼棠會在乎你以前的行為嗎?」
「像他那麼好的男人怎麼可能會不在乎?而且我們之間的差異那麼懸殊,我根本配不上他。」爾琴的聲調越來越低落。
「你瞭解他多少?」
「一個帥哥、有錢人和好男人。」爾琴歎口氣道。
「他有告訴過你他的職業嗎?」
「有,這也是我沒自信的地方,他絕對和我這種背景的人沒交集。」爾琴嘟起嘴巴,向後靠在沙發椅上,整個人恍如洩了氣的皮球。
「沒交集又怎樣?你不也知道他是個好男人嗎?他怎麼可能會在乎你的背景之類的?」
「就因為他是好男人,我才覺得自己配不上他啊!我脾氣倔、一無是處、又酗酒,和他走在一起就顯得自己很渺小。」
「你還不如說你是不想輸給他,因為他太好,讓你自卑。」
「這也是真的。」爾琴承認道,她這種好強的個性有時也很要命,也因為自己的好強,到現在都不願放棄當個劇作家的夢想,更不願帶著一身狼狽回家。
「這樣不是更好?起碼在他身邊你會想要奮發向上,不想當個配不上他的女人。」
「可是他很受歡迎,我會不安,更何況他又沒說他喜歡我。」
「他若不喜歡你,也不會為你做那麼多事吧?」
「是他的個性讓他放不下受難的人吧!」爾琴訥訥的反駁道。
「那你寧願他不要那麼溫柔體貼囉?」
「起碼對自己喜歡的人特別點嘛!他對我跟對其他女人又沒差別,怎麼可能會喜歡我哩?」想起剛在樓下看到的那一幕景象,爾琴的心情又開始低落了。
「他想要陪你回老家還不夠特別嗎?」之凡指出,她覺得爾琴在這方面和隼棠一樣呆,也許他們是絕配哩!
爾琴默然不語,想不出任何話來反駁之凡,她自己也想不透隼棠為什麼那麼樂意陪她回家,她直覺那是出於他的爛好人本性。
「你覺得我和邵深配嗎?」之凡突然把話題轉向自己。
「當然配啊!」爾琴理所當然的回答道。
「為什麼配?」
「呃,感覺吧!而且你們在外形也相當匹配……」爾琴有些不知所措,以她的眼光來說,之凡和邵深絕對是一對帥哥美女的組合,她不懂的是這個問題和她及隼棠有什麼關聯?難道之凡也認為自己配不上邵探?
「如果我告訴你邵深就是四季集團的總裁呢?」之凡歪斜著頭問。
爾琴立刻呆若木雞,她沒想過四季集團有可能是家族企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