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紅牌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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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易高大喜過望。「如此,我們這便去喬府吧:也省卻住在客棧的麻煩。」

  「易莊主!」俞驚瀾阻住他。「在下此番出門,所帶下屬頗多,恐怕會給喬盟主造成麻煩,還是等在下安頓好,再前往拜訪吧。」

  這話倒不是推脫,此番出門,本就是為了把任未傷帶回長天樓,以任未傷脫身的功力,自然多帶人手,有備無患。如今帶著一大群高手上門,實在不便。

  易高卻笑道:「這倒不用擔心,此番正好有許多江湖同道在喬府作客,喬盟主已有準備,俞樓主儘管前去便是,這也是喬盟主的一番心意。」

  「但是,終究不便……」

  「俞樓主!」易高依然堅持。「盟主既然這麼說了,你又何必推脫?如果請不到你,叫我怎麼跟盟主交代?」

  俞驚瀾尚未答腔,卻已聽身後馬車裡傳來輕輕的冷笑聲。「說的是。俞樓主,你若不去,叫人家怎麼跟主子交代?」

  聽到這聲音,易高臉色變了變。任未傷的聲音他自然是認得,舊怨在前,現在聽來,分外惱火。

  「未傷!」眼見易高臉色發青,俞驚瀾偏過頭,淡然叫了一聲。「別耍性子!」

  這句話卻令任未傷的聲音更冷,火氣也更盛。「怎麼,俞樓主這是對我下令?真是抱歉,在下不是長天樓的人,恐怕閣下沒這個資格!」

  此話一出,長天櫻的樓眾都僵了一僵,就連易高也詫異得忘了生氣,俞驚瀾卻仍然一臉平靜。

  現下大家都知道她身受重傷,難以自保,她居然還敢在性命堪虞的情況下,對唯一能護她的俞驚瀾如此不馴,到底是不知輕重,還是吃定了俞驚瀾不會與她計較?

  任未傷自然不會蠢到這種程度,那麼,她根本就是篤定俞驚瀾會容忍她?會嗎?她與俞驚瀾的關係已經到了這種程度了?

  易高左想右想,一時難以碓定,心裡更是七上八下。倘若真是如此,那麼他就要重新考慮目前的形勢了……

  「你想去喬府?」俞驚瀾聲音平定地問。

  她哼了哼。「我想做甚麼重要嗎?你甚麼時候尊重過我的意見?」

  俞驚瀾望著馬車半晌不語,回頭對易高道:「如此,有勞易莊主了。」

  易高一愣,立刻收起驚愕,笑道:「客氣。」

  第四章

  這一任的武林盟主是喬蒼柏,一個成名江湖二十多年的人物。會成為武林盟主的人,如果不是甚麼幫甚麼派的掌門,那大概就是俠名傳遍江湖的大俠,而喬蒼柏屬於後者。

  喬蒼柏俠名在外,義薄雲天,江湖中人盡皆知,而喬蒼柏不論長相還是風度,也確實都很「大俠」。

  「哈哈,俞樓主,果然英雄出少年,年紀輕輕就有這等成就,實在叫老夫自歎不如啊!」喬蒼柏坐在主位上,豪爽地笑道。

  而以常人的目光看來,俞驚瀾的反應實在是有些不識抬舉,他只是略微提了提嘴角,道:「喬盟主謬讚了,在下不敢當。」

  「哉,有甚麼不敢當的,」喬蒼柏言談親切,舉止爽朗,十足的盟主派頭。「老夫前些天才跟易莊主說,當今武林,俞樓主的身手可算是頂尖了,再過幾年,恐怕老夫就該讓賢了。」

  話音剛落,卻聽「嗤」一聲輕笑從旁傳來。

  順著聲音望去,任未傷扯著唇懶洋洋地坐在椅上,神情嘲弄。

  「喬盟主,」不知為何,明明是敬稱,聽她說來卻只覺嘲諷。「以俞樓主的聲名,『讓賢』這兩個字不覺可笑麼?閣下要留下胸懷過人的名聲,也該看看對象是誰。」

  這話說得極不客氣,而且又是出自任未傷之口,在場之人不由變色,連喬蒼柏臉上都有些掛不住。

  唯一神情平定的是俞驚瀾,他只是略微瞇起眼,掃向她,眼中若有所思。

  「未傷!」望了她一眼,他淡然道:「你若有甚麼不滿,回去說便是,犯不著對著喬盟主來。」

  聽他如此說,任未傷臉色變了變,盯著他半晌,最終卻只是哼了一聲,甚麼都沒說。

  她自然知道他說這句話的意思,在他人面前說這樣的話,一則顧全喬蒼柏的面子,二則表示他們關係非比尋常,讓那些想對她下手的人顧忌。

  哼哼,真是好心!

  喬蒼柏畢竟是隻老狐狸,這時反倒笑著勸俞驚瀾。「俞樓主,算了,任姑娘也不過遇是快人快語。」

  俞驚瀾也沒有解釋的意思,淡笑道:「讓喬盟主見笑了。」

  「哈哈,年輕人嘛,老夫明白的。」

  你明白甚麼?任未傷沉著臉坐在一旁,冷笑未收。

  喬蒼柏,這些年除了沽名釣譽,你還會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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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喬蒼柏的盛情之下,俞驚瀾一干人等被留了下來,安排住進別院。

  表面上看來,喬蒼柏似乎是極為欣賞俞驚瀾的才能,所以刮目相看,但事實上……哼,不就是怕俞驚瀾成了她的靠山,以後難收拾她嗎?武林盟主?不過是一個假惺惺的老頭罷了。

  「你今天是怎麼回事?」

  溫淡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任未傷仍趴在窗前,懶懶地看著夜空中的一彎明月,動也不動。「甚麼怎麼回事?」

  俞驚瀾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望著她的眼冷靜得直透人心。「今天你不該對喬蒼柏說出那樣的話。」

  她的眸光沉了一沉,手心暗暗收攏,想如以往漫不經心地撇清,最終卻收不住冷笑。「我本就是口無遮攔的人,有甚麼奇怪?」

  「是嗎?」他的眼中閃過奇怪的光芒,幽深幽深。

  被他這樣的目光瞧著,任未傷微惱地撇開臉,下巴支在疊在窗台的手臂上,望著樓前小湖倒映著的一輪明月,冷聲道:「俞樓主在懷疑甚麼?何不乾乾脆脆地說出來?」

  他只是望著她,半晌,才輕輕歎了一聲。「未傷,你有事瞞我。」

  這一聲輕歎,飽含著無奈與憂思,與他平日平淡的語氣大相逕庭,令任未傷不由地怔住,許久,慢慢地咬住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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