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有錯的。」玉蓮輕道,打斷了他的話,當時的她也太年輕,總覺得不須去解釋什麼。那份驕傲,足可毀壞一切,包括承璿的信任,以及兩人原本就產生不易的情感……
是她把自己送入這座圍城的,她責無旁貸。
承璿望著她,終於再也忍不住了。
「母后已經仙去,我……不想再隱藏自己的心情……」那止在她頰畔的手,挾M放到了她的背上,只是展開雙臂,他便輕易地將她擁進懷中。
擁抱來得如此突然,玉蓮毫無心理準備,整個人就被攬入厚實溫暖的懷抱裡,那懷抱有著擂鼓似強烈穩健的心跳,與她長年習慣的淒清生活是截然不同的!玉蓮渾身一顫,竟倏地發起軟來,莫非王爺……對她仍有情嗎?
「玉蓮,請你原諒我……原諒我……我必須這麼做,為了不讓太后有機會對你下手,我只能將你軟禁在王府之中,悠悠十載,耗盡了你的青春……」
他在她耳邊低語,字字句句穿入心房,玉蓮如何聰明蕙質,怎會不懂這短短兩句話背後的深意?
道似無情卻有情,她該何言以對?
「我曾以為,咱們倆也許就這麼下去了,一輩子,同在一間屋子裡卻永不見,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罷,反正只要你一日是雋王妃,我就一日心安理得,直到子戊來找我,告訴我一切……」承璿緊緊、緊緊地抱著她,彷彿唯有如此,才能彌補他失去已久的空寂。
「還有機會……重新開始嗎?」
玉蓮沒有回答。
承璿心中一悸。
難道……她對他已不再有任何感覺了?
「玉蓮……」放鬆了手勁,輕輕地將玉蓮從自己懷中稍微推開,承璿從不曾有一刻像現在如此的緊張與忐忑,但當他以為自己將會看見一張面無表情的面孔之時,懷中女子的反應卻教他吃了一驚。
是喜悅的淚水,還是悲傷的眼淚?
他無從分辨,竟是慌了,堂堂武功顯赫、威震八方的雋王,竟也有如此手足無措的一刻?他想問,卻又不想得到令人失望的答案,這該如何是好?
幸好他不須猶疑太久,玉蓮首次坦露了她的心情。
「這是第二次了。」
「唔?」
「十年來的第二次。」玉蓮輕聲地道:「我總以為,眼淚本該在玉蓮的餘生絕跡了,若不是子戊與王爺的出現……」
「眼淚本不是什麼好東西,記它何用?」承璿明白自己傷她的多,對她好的太少,心下不禁惻然。
「但若是喜極而泣呢?」
「喜極而……」承璿頓住。「泣?」
她是說……?
玉蓮沒有再說話了,只是伸出雙手,首次主動地抱住他,讓他既驚且喜,忍不住再次將她擁入懷中。
這一次,他也感覺到她的心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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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後。
雋王妃以高齡產婦之姿,平安產下一對龍鳳雙胞胎,這是雋王府從不曾有過的大雙喜,孩子做彌月時,王府門前車馬絡繹不絕,賀客盈門,雋王更是喜不自勝,連開了三天筵席慶祝,席間他與王妃親愛非常的模樣,更是羨煞了不少人。
要知道,雋王與王妃的情事可有一段坎坷不已的過去,近有十年不曾出過王府大門—步,被打入冷宮的王妃居然還有重承恩寵的今天,至今仍是皇城之中最為人津津樂道不已的故事之一,兩個玉雪般可愛的小貴人兒更將王妃的運勢端上了頂尖,成了宮內最受歡迎的人物。
幸福來得如此突然,洶湧如潮,拱她上了雲端,讓玉蓮每一朝、每一夕,都恍如置身夢中,過去空白的十年恍如不曾存在過,每當想起這極端的前塵今事,她總要掐掐自己的面頰,好確定自己真正存在於現今的時空之中。
「怎麼了?」一個男聲自身後傳來,是承璿。
「近來沒事總見你掐著自己的臉,傻里傻氣的。」將頭靠在妻子頸頰間,承璿看著她因羞赧而排紅的面孔,忍不住微笑。
「沒,只是……有時候總覺得,自己是不是在作夢?」玉蓮低聲,羞怯地道:「琴瑟和諧、鸞鳳和鳴,從前我只以為,這是戲曲裡的形容罷了……」
「是嗎?」承璿在她身旁坐了下來,從懷裡摸出了一個小木盒。「這裡有一件物事,是要給你的。」
「哦?」玉蓮不解地接過,順手打開,只見盒中鋪著紅絨,絨布上靜靜地躺著兩塊翠色青碧的龍鳳玉珮,精光內蘊、觸手生溫。
她心喜地左翻右看,承璿見她如此高興,方才開口:「是個不知名的人托家丁送進來的,說是慶賀孩子滿月的贈禮。」
「不知名的人?」玉蓮先是疑問,但腦中突地閃過一個人影。「難道是……」
難道是蘇子戊?!
話未出口,承璿也點了點頭,兩人心有靈犀,他亦作如是想。
或者是出自於男人的直覺,承璿總覺得,當初子戊會找來,不完全是為了替沐香贖罪,玉蓮……或許也是他的原因之一,沒有一個男子,會不希望他所愛慕的女性得到幸福的。
「真是多謝他了。」玉蓮的聲音打斷了承璿的思緒,他看著妻子感念地撫著玉珮,不由伸出手來,環住她產後依舊纖細的腰際。
「我說蓮兒……」他在玉蓮耳畔,輕輕地呵著氣。「感謝完別人,總也該慰勞慰勞我這做丈夫的吧!」
「慰勞你,為什……」玉蓮微愕,然話不及說完,承璿便驟然雙臂一縮,熱辣而直接地吻上她柔嫩雪白的頸項,細嚙輕咬,逗得她不住輕吟出聲。
「十月懷胎,十月等待,忍著不碰自己心愛的女子,你知道是多麼難受的一件事嗎……」耳邊細語,令玉蓮不住紅霞撲面,承璿不怎麼規炬的雙手,也跟著毫不客氣的探索揉撫……
為了這雙寶貝兒女禁慾了許久,也真是難為他了,但是……但是……
「王爺,還是大白天啊……」
她低聲呢喃著,但承璿已管不及了,一把抱起嬌妻,浸入床帳內,他只想在日後的時光,無止無境地愛她、寵她,不許她膩、也不許她煩,他的專制,將用在她那一切沒有威脅性的消極抵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