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誰?」冉太爺沉聲問,揚起手杖直指著齊珊珊。
齊珊珊駭然瞥向冉太爺,她長這麼大還沒被手杖指過,心底毛毛的,她要自我介紹,冉在天幫她說了:「她是我選的人。」
怪哉!他應該說她是餐廳部總經理,這樣冉太爺聽得會比較清楚啊!全飯店的高級主管,哪個不是他總裁大人上任後親自選擇,欽點後聘用的?他這麼說有以偏概全的嫌疑。
冉太爺放下手杖,重重蹬地板,倏然站起身來,指著在座的另一個年輕女子,厲聲對冉在天道:「我安排你娶明德,你還給我帶這個女人回來,是故意氣我?」
「明德只是你的一顆棋,你不管她已經有了男友,硬要逼她嫁人冉家,只因為她是以前你所聘任的會計部主管,你以為我娶了她,你便可以控管公司財務,這實在太可笑了。」冉在天聲勢逼人,震動全場。
齊珊珊嚇得要命,根本不知戰爭為何爆發了?這跟她一點關係也沒有啊!但至少她認識了坐在那兒的年輕女人叫明德;也弄懂了冉在天為何說她才是他選的人,他的意思是她才是他要娶的人!這連她都不知情的事,他還真能扯,謊真是撒得太大了點。
看來今天根本不是要來吃飯的,他們父子也沒有和好的打算,他們本來就預備來場大戰,最要不得的是冉在天竟把她牽連進來!
那位叫明德的女子也被嚇壞了,站起身來了,苦苦的說:「冉太爺,求您放過我吧!總裁他是不會答應的。」
「明德,你敢把胳膊往外彎!以前我是怎麼提拔你的?要不是我,你阿公住院的開銷,你到現在都還付不起!」冉太爺不容她有異議。
「別再為難明德,我自己有人選,不必你多事!」冉在天怒言之下,把齊珊珊拉上前來,雙手定在她的肩上,把她推到最前線。
齊珊珊身子一僵,表情一愣,還沒意會過來,抬眼就見到冉太爺正用陰惻惻的目光瞪她,等她思緒清晰後,她才明白今天自己來此真正的「用處」,就是當冉在天的擋箭牌抵制冉太爺,可想而知站在她背後的冉在天一定也正用目光和他廝殺,她很不幸的成了夾心餅中間的芝士……
「不是要對我好,那就得用我的方式,現在跟他嗆清楚點。」冉在天在她背後說,聲音很沉,手緊緊扣著她肩頭。
「我要……嗆什麼?」她縮著肩膀,渾身都在打顫。
「說你已經是我的人,我該對你負責,絕不照他的意思做。」
「……怎麼可以?」她小聲且窘迫的說。
「快。」他催得她沒時間思考。
「他是我的人了,我要對他負責……」真糟!她一急就會說錯話……「更正,我是他的人了……啊!意思都一樣啦!」
驀地,冉太爺哈哈大笑。「哈哈……冉兒,你找這個蹩腳女人回來濫竽充數,是想笑死我嗎?今天的餘興節目可真有趣!」
「我……才不是餘興節目!」齊珊珊咕噥的辯駁,眉頭揪結成一團。
「你沒有耳背,她也說得很明白了,我不必再補充說明。」冉在天放開齊珊珊的肩,毅然的握著她的手,十指緊緊扣住她的。
齊珊珊驚詫住,冉在天的表情好逼真哦!動作也逼真過頭,手勁之大,握得她骨頭快散掉了。
「你以為冉氏飯店全在你名下,你就跩起來了?」冉太爺痛斥,他算計的可是冉氏飯店逾兆元的收入,對這生性頑劣的私生子完全沒有感情,在他眼底,這小子從小就是個麻煩人物;不聽他的話,十八歲就逕自離家,要不是他玩股票虧空公款,他也不會利用這小子的所學來救急,冉氏飯店可是經營了三代的祖產,他得保住不讓其倒閉;現在冉氏又活過來了,他巴不得全部收回,把這小子踹開。
「我是跩得有道理,以前的冉氏是爛攤子,現在的冉氏可是全亞洲最大的飯店集團,這是我努力之下換來的成果,我很自豪,你現在擁有的股份,還是我從盈餘裡撥出贈予的,不是嗎?你若想再涉入公司的營運,我只能替冉家的列祖列宗說,你沒資格。」冉在天一句話就戳破冉太爺的夢想。
冉太爺顏面盡失的疾呼:「你……你最好別再回來!」
「正有此意。」冉在天不以為忤,轉而向同父異母的姊姊說:「嬌嬌姊,請你保重。」
冉嬌嬌輕歎後露出淺笑。「你也保重。」
冉在天沒有多停留一秒,握住齊珊珊的手疾步離開冉家,坐上車後,司機立刻把車開走。
齊珊珊這時才驚覺他的車一直就等在這裡,完全沒有熄過火。
「你要我來,全是預謀對嗎?你早就知道這不是普通的一頓飯,吃不成的……」她瞅著他繃緊的臉問。
「沒錯。」他沒有再蒙地。「那老頭在打什麼算盤,我早就知情了。」
「你怎麼會知道?」
「我姊姊就是我的內線,老頭有什麼動靜,她都會打電話告訴我,雖然老媽不是同一個人,但她從我十三歲跟我母親一起被接進冉家開始,就一直對我很好,那時大媽因病去世,我媽雖沒名沒分,但對她也很照顧,姊姊跟我感情很好,我媽去世,她哭得比誰都慘。」
「嬌嬌姊是一出生就失明嗎?」
「嗯,聽下人說是那老頭惹的禍,他在外面包養妓女,染了淋病,傳染給大媽,姊姊生下來時就那樣了。」
「那你是真的就不回家了嗎?」她為他擔心。
「這裡本來就不是我的家,我十八歲離家後就很少回來過,回來也是應姊姊的要求,她想念我。」
「那以後在台灣的時間你要住哪裡?」
「再看看,我回國後行李都擱在辦公室附設的休息室裡,晚上累了就住裡頭,應該還好,有衛浴設備,像個套房。」他漂泊很久了,倒能隨遇而安。
「那怎麼成,休息室又不是家……」她不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