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大家別這麼神經兮兮的嘛,說不定新主廚是面惡心善。」終於有人有不同的見解。
「他惡嗎?我倒覺得他長得挺俊的,看起來很『美味』哦!」神經比較大條的人就另有看法。
「咱們別在這裡以貌取人了,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做人啊,心最重要了!管他長得怎樣。大家把東西全都整理好,我請吃好東西,我爸昨天從屏東寄香蕉給我,我家自己種的,又香又甜,滋味粉贊唷,大家來嘗嘗。」家鄉在屏東的小文號召大家。
「好啊!好啊!」說到吃東西,大家心情也就放鬆了。
齊珊珊也很樂意嘗試,愉快的投了贊成票。
工作告一段落後,人人見者有份,都分到一根香滑可口的香蕉。
「好吃好吃……」動作快的,三兩口解決了,扔了香蕉皮。
齊珊珊吃東西是細嚼慢咽,一切慢慢來,剝皮吃了一口,剛吞下,咬了第二口,品味香甜的好滋味,要再細細品嚐第三口……廚房的門被打開了,惡魔主廚出現。
「早安,各位同仁,到位的人請就定位站好,我要點名,重新分組工作。」冉在天一身雪白的大廚制服,氣勢萬千,不苟言笑的表情像教官!
一夥人全都立定站好,聽候差遣。
齊珊珊一見到冉在天,香蕉差點梗在喉頭,用力的吞下後,快快把剩下的全塞到嘴裡,加把勁的嚼,用力的嚼,而手上的香蕉皮就只好……「長射」向對面的垃圾桶了。
她使勁一投,沒中,落在大垃圾桶外,技巧有欠修練,她想跑過去撿……冉在天已朝他們走來了,她只能立正站好。
冉在天堅毅的下顎高昂,炯然的目光掃過下屬們,特別注意到齊珊珊臉頰鼓脹,表情怪異,像是偷含了兩顆鹵蛋在嘴裡……
齊珊珊見他瞄過來,心底直喊糟了糟了,很努力的嚥下口中的香蕉,不敢瞧他。
突然,站她隔壁的小文用手肘頂了頂她,兩隻眼睛抽搐,緊張的示意她朝地上的香蕉皮看去。
齊珊珊望向香蕉皮,這才驚覺以冉在天行進的路線看來,很難不跟香蕉皮「相遇」,而且大家似乎也早就發現了,眼睛都瞪得老大,擠眉弄眼的表情像是算準了壞事即將發生。
她哀愁的看著斜躺在地上的香蕉皮,緊張到皮皮挫,祈禱冉在天的目光快點和地板有交集,不然就繞道而行,就是別踩上「咕溜」的香蕉皮才好……
怎知,他大爺走路不看地板,直挺挺的就走過來了,就這麼天時、地利外加人和,他尊貴的腳結結實實的踩在香蕉皮上,以優美的酷姿勢「滑壘」……成功……
所有人都停格了,沒人敢出聲,也沒人敢擅自出手相救。
齊珊珊搗著眼不敢看,心底淒愴,嗡嗡作響的耳朵裡冒出一首童謠——「城門城門雞蛋糕,三十六把刀,騎白馬,帶把刀,走進城門滑一跤……」本來這童謠是很有趣的,不過對比現下的狀況卻挺淒慘……
但冉在天並沒有倒地不起,他像一頭矯捷的猛獸,一躍起身,身手驚人,不怒自威的面目也更駭人。
「是誰幹的好事!廚房地板要隨時保持乾淨,這是身為廚師基本的認知,難道你們不知道嗎?」他發出上任來的第一聲怒吼,一句話震住所有人。
齊珊珊內心恐懼不已,她可以想像到惡魔正張狂的揚著他的黑色羽翼,整個世界都被他染黑……但能停止這險峻局面的人只有她,唯有她認錯,才能解救其它的同胞!
可是……她的膽子本來就不大,現在已被吞噬了!她苦惱的移下摀著臉的手,蒼白的看看身邊低著頭的同事們,果真她已陷他們於水深火熱之中……
她皮繃緊,膽怯的發出沙啞的聲音:「是我……一個人的錯……我剛剛沒投准……對不起。」
「齊、珊、珊。」冉在天的酷眸精準的瞄向她,迸射著冷焰的目光瞪得她腿發抖,手發軟,頭發昏。
她第一次聽見自己的名字被咬牙切齒的喊出來,不只心驚,魂都快飛了。「有……」她顫抖的回話,主動「出列」,總得一人做事一人當,這下她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了。
「妳……」冉在天瞪著她這號天兵,突然不知該罵啥才好,她竟像小學生一樣喊「有」,慘白的小臉和那雙盛著秋水無辜顫動的大眼睛,好像有多怕他似的,他又不會吃人,她也能怕成這樣?
「還不快去撿起來!」他面不改色,嚴厲斥責。
齊珊珊呆呆的望向他,水靈靈的大眼睛流露著難以相信,外加一些莫名的感謝,原來他真的是面惡心善,就只要她撿起來而已,沒有其它刁難,她真是錯看他了,他並不像她所以為的那麼「惡魔」。
「是。」她緩步上前,拾起香蕉皮,扔進垃圾桶,充滿感激的回到他面前,怯怯的一笑,再對他致歉並感謝。「對不起,也謝謝你。」
見鬼了!這女人是在謝啥謝?冉在天擰著眉瞪著她柔柔的甜笑,她是想用美色「關說」,企圖迷惑他讓他昏頭,免於受罰?還是以為她是他的學妹就可以攀關係?
她搞錯了,她並沒有摸清他冉在天的行事風格,他常是美女當前坐懷不亂,公事也只有公辦的道理,而且看在她是學妹的分上,他對她只會更嚴格,不可能放她得過且過……
「妳聽著,晚上收工後,妳得一個人做完整個廚房的地板清潔工作!」他暴吼。
齊珊珊被他雄渾的聲波震得耳膜快發炎了,站這麼近何必說話那麼大聲?是怕她聽不到嗎?而且他分派這個工作給她實在太不合理了,她是副手廚師,並不用做清潔工作。
「可是……地板有清潔人員阿菜姊做啊!這樣一來……我不是搶了她的工作了?」她滿腹疑雲。
「阿菜姊今天可以休息,就監督妳做。」他陰狠狠的冷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