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老婆不乖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白天 黑夜

第 21 頁

 

  為什麼?為什麼她會以這副模樣和裴羿躺在同一張床上?!

  她抱著劇烈疼痛的頭顱,腦海裡對昨夜發生的事沒有絲毫印象,但大腿內側和床單上沾染的暗紅色血跡,卻已足夠讓她明白失去童貞的事實。

  她掀開被子,拾起被壓縐在一角的睡衣外袍披在身上,雙腳一落地,腿間立刻傳來清晰的酸痛感,提醒她犯下的錯誤。

  「你去哪裡?」

  身後傳來裴羿沙啞的嗓音。他醒了。

  夏靜言沒臉回頭看他,此刻她根本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去面對眼前的尷尬,於是她強忍著雙腿間的酸軟與頭部的劇痛,倉皇地逃進浴室裡。

  裴羿瞇起眼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身影,剛睡醒的他還搞不清楚她為何會有這種反應。

  他不在意地繼續倒頭合眼,直到時間越拖越久……見她進浴室好一會兒了還沒出來,他才覺得不太對勁。

  「喂,你在裡面幹麼?」

  浴室裡沒有傳出任何聲音,就像根本沒人在裡面一樣。

  再沒耐性等了,裴羿披上睡袍,下了床,走向浴室。

  他一推開門,便看到夏靜言瑟縮著身子、低頭抱膝的屈坐在離門最遠的牆邊。

  裴羿跛著步伐朝她走近,在她身旁站定。「你怎麼了?」他低頭看她,不能理解她此時的行為反應。

  「昨天晚上,我們是不是……做了不該做的事?」她希望是自己糊塗,搞錯了。

  「不該做」的事?這真是個令人發火的形容詞!

  如果跟他這個做丈夫的上床叫「不該」,那到底跟誰做才叫「應該」?

  「你指的是『做愛』嗎?沒錯,昨晚我們倆的確是上過床了,雖然你的表現不甚理想,反應也差強人意,但終究也算盡到了一點為人妻子該有的義務。」他毫不修飾地嘲諷道,刻意刺激她。

  這女人幹麼一直蒙著頭,該不會是害羞得不敢面對他吧?

  「你走……」她再度開口,這次的聲音裡多了份無力的顫抖。

  裴羿沒離開,反而蹲下來近看她。

  「沒人教過你,說話的時候要看著——」要說的話全卡在他喉間消聲匿跡,因為他看到一張淚流滿面的憔悴臉孔。透明的淚水不斷從她紅腫的眼眶裡湧出,遍佈她蒼白的臉頰,她的模樣是如此令人心疼、不忍。

  「拜託你……走開……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她顫抖的嘴唇甚至無法將這句簡單的話一次說完,雖然她並不想在他面前表現得這麼懦弱沒用,但她真的已經無力再強裝鎮定。

  她緩緩抽回被他握住的手,將頭偏另向一邊。

  現在她不想看他,也不想被他碰觸,因為此刻她的心痛得像快要窒息一般難受。

  剛才,她坐在這裡努力回想昨夜發生的事,但可悲的是,她競只想起了自己親眼目睹丈夫和別的女人在床上親密調情的景象,對於踏進酒吧後所發生的事情,她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就連昨夜……她也毫無記億。

  多麼諷刺啊!她竟然對自己的初夜毫無印象,腦海裡清楚記得的反而是丈夫跟別的女人擁吻、愛撫的親熱畫面,有哪個女人可以忍受得了這接二連三的不堪與折磨呢?不,她受不了……她覺得頭痛欲裂,心也一樣。

  「你別哭了好不好,我們是夫妻,會發生關係也是理所當然的。」他實在不曉得該如何安慰一個哭泣中的女人,他寧願她大吼大叫的跟他發脾氣,也不想看到她傷心欲絕的痛苦模樣,好像他是個無情的劊子手似的。

  「請你……走開……」她只能重複這個請求,其他的字句對此刻的她來說都太過困難了。

  裴羿站直身子,不再多說,靜靜退出浴室,讓出她所需要的空間。

  他換上西裝,下樓交代了幾句,連早餐也沒吃便出門上班。

  *** *** ***

  這真是難熬的一天。

  一走回辦公室,裴羿立刻扯掉脖子上的領帶,氣憤的甩到一邊。

  今天他的心情惡劣到極點,不管看到什麼都有股想破口大罵的衝動,尤其是他自己!

  實在搞不懂他的大腦為何一再重播那張悲泣不止的臉孔,害他活像被催眠似的完全無法集中注意力。

  如果不是她那張哭得梨花帶雨的臉整天盤繞在他腦中,干擾他向來冷靜果斷的思考邏輯和判斷力,他也不會連續在幾場會議中數度失神發呆,還為了掩飾自己的失常刻意刁難部屬,搞得整間會議室愁雲慘霧、哀鴻遍野,整日下來,毫無工作進度可言。

  是的,他承認自己的確很在意她的悲喜。她笑,他的嘴角便會不自覺上揚;她哭——這是第一次,但它的影響力卻是史無前例的驚人,讓他心如刀割。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時間,他將比平常加倍的文件一口氣掃進公事包裡,在眾人的驚訝目光中步出辦公室。

  回到家裡,一見到夏靜言不在房裡,裴羿立即下樓向美桃詢問她的下落。

  「少夫人在飯廳裡,正準備用晚餐,不過……」美桃一副欲言又止,難以啟齒的模樣。

  「怎麼了?」

  「少爺,你別怪我逾矩,但昨晚的事……你可不可以別再責怪少夫人了?」

  他沒答話,等著她往下說。

  「我想少夫人一定也為了昨晚的失態感到難過,她今天一整天都把自己關在房裡,不讓我們進去也不吃東西,我們好不容易才把她勸下樓來吃晚餐,她的氣色看起來糟糕透了,教我們看了都心疼呢!」講到這裡,老人家滿臉愁容,眉間的皺紋更深了。

  「我知道了。」他走進飯廳,五官繃得更緊。

  關在房裡?不吃東西?哼,她還真懂得如何折磨別人、虐待自己。

  夏靜言坐在餐桌前,手裡握著刀叉,卻動也不動。

  裴羿走到她對面的位置坐下,看著她不發一語的落寞神情。

  不見早上的哀傷與淚水,也沒有平日的自信光彩,意志消沉的臉上只留下憔悴的平靜,和一對紅腫無神的眼睛,任誰看了都會心生不忍。

 

上一章 下一章
返回封面 返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