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因為下雨客人少,店裡提早在十二點就打佯了,可回到了家,洗完了澡,也早已過了凌晨一點,他卻還是在忙完其他事之後,緊盯著螢幕,敲打著鍵盤。
不知為何,白雲只覺得心裡一陣煩躁,他是那麼的專心,看著螢幕的樣子,活像上面有寶一樣。
不過就是些英文和圖表嘛,哼。
在心裡悶哼一聲,她突然間瞭解之前阿芳抱怨林子傑時的不滿。
這想法叫她皺起了眉頭,半晌後,她抓著小說窩到他身旁,將頭靠在他的臂膀上。
「怎麼了?」轉頭看著把他臂膀當靠枕的女人,他好奇的問。
她搖搖頭,沒有答話,只是繼續枕在他手臂上,翻看著手上的小說。
見她不答,他也只是笑笑,轉頭繼續工作。
鍵盤卡答聲重又響起,白雲瞥了眼螢幕上的東西,說實在的,她還是看不懂那上頭到底是些什麼,但他身上散發的體溫卻讓她覺得心情好了些。
小說上的黑字,終於能夠入眼,她繼續翻看著,從靠著看變成躺著看,直到最後體力不支沉沉睡去。
發現她睡著,是因為她把他的大腿當枕頭躺,他抬眼看鐘,才發現已經三點。發出最後一封電子郵件,他將電腦關掉,然後輕手輕腳的將她抱回床被上去,可惜還是吵醒了她。
「你弄好了?」她沒睜眼,只是睡意濃重的開口問。
「嗯。」他在她身邊躺下。
「晚安……」她鑽進他懷裡,小臉在他胸膛上磨蹭了兩下,然後在找到舒服的位子後,心滿意足的歎了口氣,重新進入睡眠狀態。
「晚安。」輕撫著她的發,他也歎了口氣,有些奇怪為什麼只要和她在一起,他就覺得特別安心。
也許……她安撫人的魔力不只是在她醒著的時候才有效力……
室內飄散著薰衣草的香氣,他在淡淡的芳香中閉上眼,緩緩睡去。
撓熔銳
星期天早上,城市上空的雲層仍是厚重,但只在清晨飄了些雨就停了。
「趙子麟,不要玩打火機,把香菇拿去給你叔叔!阿芳,你這有沒有那種海灘傘,我怕等一下下雨,要不要準備一下,以防萬一。」
才走進林家後園,白雲就聽到羅蘭的聲音。
「那個我早就想到啦,喏,看,在那邊,等一下要是飄雨,再撐起來就——」阿芳笑咪咪的說到一半,突然叫了起來:「啊!儂儂,你懷孕了耶,不要隨便搬東西啦!快放下、快放下!」
「拜託!只是一條吐司麵包而已,你當我扛磚頭啊!你怎麼比我老公還囉唆!」范怡儂白她一眼,繼續拎著那條吐司麵包往男士聚集的烤架移動。「喂,你們幾個火生起來了沒?要不要我幫忙?」
「不用、不用,你乖乖坐好,等著吃就行了。」呂浩霆接過老婆的吐司麵包,塞給身旁的邢磊,然後轉身攬著老婆大人的腰,半強迫性的將她帶到一旁的涼椅上坐好。
「真的?不要太勉強喔,我們幾個以前常烤肉,很習慣生火的。」儂儂探頭看著在烤架邊的那幾個男人說。
「不會勉強啦。」阿芳端了壺熟花茶到一旁的小桌上,咕噥道:「阿傑那傢伙連在荒島上都有辦法生火。」
果然,她話才說完,林子傑就已經將火生起來了。
一旁的林可葳聞言笑了起來,「阿芳,你都已經嫁給他了,怎麼還稱他那傢伙?」
「沒辦法,我叫習慣了嘛。」阿芳吐吐舌頭,轉身倒了杯茶給葳葳,卻看見白雲走了過來。
「白雲!」阿芳笑著想和她揮手,可惜一手拿杯一手拿壺,所以只能作罷。
「嗨!」白雲笑了笑,牽著寇天昂走過來和好友們打招呼。
其他男人聽到聲音,紛紛轉頭來看。
「就是他?」趟子龍揚眉輕問。
「嗯。」呂浩霆點頭,看著林子傑道:「怎麼樣,是那個人嗎?」
「沒錯。」林子傑在看見那男人的第一眼就確定了,要忘記這樣一個男人很難,更何況這傢伙還頗有名氣。
邢磊聞言皺起眉,「我記得那傢伙有流浪癖,不是嗎?」
「對。」林子傑神情嚴肅的點頭,看著白雲和老婆臉上的笑,不覺暗暗歎了口氣。「這傢伙是個燙手山芋,他通常不在一個地方待太久,女人和他在一起,十成十沒有結果。白雲和他過來了,收斂一下你們兇惡的眼神,免得等一下被那些女人追殺。」
「嗨,好久不見!」
「嗨!」四個男人異口同聲回以微笑。
「林子傑、呂浩霆、邢磊、趙子龍。」像是沒察覺他們神色不對,白雲笑著替他們互相介紹,「寇天昂。」
男人們互相點頭,當作是打了聲招呼,後面的幾位女人揚聲叫喚白雲,她抬頭看他。
「去吧,烤肉我很熟的。」寇天昂揚揚嘴角,要她放心,她才回身走了過去。
白雲人才走,眼前四個男人臉上就變了樣,呂浩霆皺眉,邢磊冷淡,趙子龍面無表情,只有林子傑還是面露微笑。
看見眼前這陣仗,他依然泰然自若,只是挑眉,看來這是場鴻門宴哪。
「白雲是個好女人。」邢磊二話不說,首先發難。
「我知道。」他邊說邊拿起一旁串好的玉米,幫忙烤了起來。
「她對人很好。」趙子龍冷著臉道。
「我知道。」想到她那撫慰人心的天分,教他心頭為之一暖。
「我們不希望她受到傷害。」呂浩霆皺著眉頭。
「我也不希望。」他定定環視眼前四位男人,緩緩道:「我不會傷害她的。」
「你會的。」林子傑翻著架上的肉片,「我知道你是誰,我也曉得你在一個地方最久是待三個月到半年,如果你要定下來,我們不會說什麼,如果你只是想玩玩……」他抬起頭來,臉上的笑容比方才更加和善。「我想白雲不是適合的人選。」
寇天昂握著玉米竹籤的手一緊,態度卻依然從容,「我並沒有瞞她。」
「但她不曉得。」邢磊擰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