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間,駱纓笑了,笑得悲哀。
說好了要忘了他,沒想到她還一直惦記著他……好傻,真的好傻,她實在沒資格說他人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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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出租車來到這偏僻的鄉村,一名高大挺拔的黑髮男子步下出租車,往四周望去,見到剛好有人經過,立即以流利的英語向對方詢問一些事。
路人回答他的問題,並伸手指向不遠處的一間房屋。
他向那名路人道謝,朝那間房屋走去,伸手按下門鈴。
「來了。」溫妮放下準備要煮湯的馬鈴薯,以圍裙擦手,朝大門走去。
當她打開門,意外瞧見一名高大挺拔的男子站在門外。
「你好,我想請問一下,這裡是否住了一名來自台灣的女子,她的名字叫駱纓?」
「請問你是……」溫妮仔細打量著眼前的男子,看見他眼底有著期待與擔懮。
「我是駱纓的……」耿雲濤止住了話,神情複雜,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怎麼介紹自己與她的關係。
「你是她的朋友,還是她肚裡孩子的父親?」
他皺緊眉,一時之間還無法會意過來,「她肚裡孩子的父親?」那是什麼意思?
「溫妮,我想去買些東西,你有沒有要買些什麼,我順便……」駱纓正好下樓,朝大門方向走去,一瞧見站在門外的人時,她瞪大雙眸,手中的錢包再也拿不穩,就這麼掉落地面。
不,不可能,他怎麼可能知道她在這裡?
耿雲濤一愣,沒想到竟會瞧見剪短了頭髮的她,隨即輕喚著,「駱纓……」
駱纓緩緩往後退,轉過身,頭也不回的奔上樓,回到房裡,將房門關緊上鎖,不讓任何人進來。
見狀,耿雲濤顧不得一切,繞過溫妮,緊跟在駱纓身後追上樓,卻還是慢了一步,只能站在房門外,不停敲著門。
「駱纓,求求你,快開門!」
「不,你走,快離開這裡!」駱纓背緊抵著門板,神情痛苦,大聲叫喊著。
他……是她最思念,卻也最不想見到的人啊。
耿雲濤握著門把,額頭抵在門板上,閉上了佈滿痛苦與懊悔的雙眼。
他以低沈沙啞的嗓音緩緩開口:「駱纓,你聽我說,我真的對過去所做的一些事感到抱歉,我不該那樣傷你的心。」
駱纓眼眶早已泛紅,哽咽著聲音道:「過去的事都已經發生了,說再多的抱歉……又有什麼用?」
耿雲濤重重歎了口氣,「你是不是以為我帶駱嫿去美國後,就再也不會回來了?你是不是以為我的心還在駱嫿身上?如果真的這樣想,那你就錯了,錯得離譜,因為我的心不在她身上,早已給了你。」
駱纓因為太過震驚,無法開口說任何話。
他的心……給了她?
耿雲濤緩緩睜開雙眸,看著眼前那扇依舊緊掩的門,「我送駱嫿去美國後,就立即搭機返國,因為她告訴我,你一直深愛著我,讓我又驚又喜,恨不得能馬上飛回你身邊,將你緊緊擁在懷裡,告訴你,我有多愛你。」
「不,不可能的……你明明那麼深愛著姊姊……」
耿雲濤苦澀的一笑,「那只不過是我一相情願,根本談不上什麼愛情。我與她之間只有友誼,不會再有更多的情感存在,而且,她已經回到易天耀的身邊了。」
喜歡並不等於愛,愛更不光是一個人說愛就算是愛了,而是兩個人擁有共同的情感才是真正的愛。
「什麼……姊姊回到姊夫身邊了?」接二連三的震驚,讓駱纓不曉得該怎麼思考。
「是我告訴易天耀,她在美國的地址,而他也答應協助我找到你。」
駱纓難以置信,是他告訴姊夫,姊姊在哪裡,還請姊夫幫忙尋找她?
「駱纓,你可知道,當我一回到台灣,來到你家,卻不見你的蹤影,又看見你所寫的日記時,我的心有多痛?那種痛心疾首的感覺,我從來不曾有過,就算是當初知道駱嫿結婚的消息時,也沒有這麼痛苦。」耿雲濤眼眶泛紅,聲音哽咽。
「你看了我留下的日記?」駱纓怎麼也沒料到,她刻意留下,不願帶走那寫滿了對他的回憶與愛意的日記,竟然會被他瞧見。
「你的日記裡明明寫滿了對我的無限思念與愛意,為什麼就是不肯告訴我?」
「我能說嗎?」駱纓笑了,笑得無奈。「我愛著你,但你眼裡只有姊姊的身影,若我將心裡的愛意告訴你,你會不會開始避著我?而姊姊又會不會因此失去一個朋友?所以,這樣的情感,還是永遠藏在心裡,不告訴任何人,才對彼此都好……」
她實在愛得痛苦,愛得無奈,愛得自卑……
「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那麼做?怎麼能確定我一定會避著你?你不說,我又怎麼知道你愛我?」耿雲濤悲痛的低吼出聲。
該死,他沒有讀心術,更無法完全猜透他人的心思,她不肯說,他當然永遠也不會知道她內心的感受。
他希望她親口說愛他啊!
淚水已決堤,駱纓強忍著不哭出聲來,「其實,我只是個膽小鬼,害怕聽見你說出拒絕的答案……」
她怕,真的好怕,害怕如果自己真的鼓起勇氣說愛他,卻瞧見他冷漠或困擾的神情,那教她如何能繼續站在他面前,假裝堅強,裝作沒事?她辦不到啊!
所以,她決定偷偷愛著他,就算愛得苦澀、愛得辛苦也沒有關係,只要能見到他的身影就好,可是,最後她卻發現,她開始貪婪,要得更多,希望他只屬於她一個人。
心被緊緊揪疼,耿雲濤快要喘不過氣來。她會對自己的愛如此沒有自信,全都是他害的。
「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回到我身邊,讓我證明對你的愛。」他真的不能失去她。
淚水早已模糊了視線,最後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不斷自頰邊滾落,駱纓伸手緊捂著唇,不讓自己的哭聲讓他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