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苦苦哀求,「最多我東西還你,你放了我吧。」
「哼,還我?東西是我自己搶回來的,可不是你乖乖還我的,你呀,給我到警察局去好好反省反省。」她一手拽住他的手臂,另一隻手連忙取出口袋裡的行動電話報警。
少年大驚失色,猛地低頭朝她手臂狠咬一口。
「啊!你這小鬼敢咬我!」文若依痛得鬆開拽住他的手。
沒等她罵完,少年飛也似地逃命去也。
她氣惱地要再追過去逮回他,忽聞一旁有人爆笑出聲。
「哈哈哈哈……」
「是誰在笑?」她循聲望過去,看到路邊停了一輛白色的車子。
「你真強悍,連強盜都怕了你。」降下車窗,齊揚鋒笑得露出一口白亮亮的牙齒。
「你……」她愣了一下,「你剛才都看到了?」
「嗯。」適才他停車準備下去買東西,就看見她追著一個少年跑來,露了一手扔榴蓮的絕技,把搶匪K得抱頭哀嚎。
嘖,被那顆榴蓮砸到又挨了那頓揍,他光是在一旁看就覺得疼了,那少年一定痛死了。
文若依神色驀然一冷,朝他走過去。
「也就是說,你一直坐在車裡冷眼旁觀?」
聽出她話裡的指責意味,齊揚鋒連忙解釋。
「不是我不想幫你,是你太強了,簡直就是無敵女超人,我看不出來有什麼需要我出手幫忙的地方,剛才那搶匪不就被你打得夾著尾巴逃之夭夭了?」
她一點也不覺得他的話像是在稱讚她能幹,反而像是在嘲笑她。
「沒種就說一聲,不需要找這種可笑的借口。」沒好氣地說著,她將提袋裡自己的皮包先取出來,接著將提袋塞進車窗裡給他,「拿去。」
他疑惑地打開袋子,從裡面拿出一隻錦盒,掀開盒蓋,看到躺在裡面的一尊白玉觀音,微愕之後,凝目盯著她。
「這是幹麼?」
「賠給你的。」
「這麼說你承認是你打破我家那尊玉觀音的?」他的語調淡然地聽不出情緒。
「我……」她咬了咬唇,垂目瞪著自己只穿著絲襪的腳丫,「我不是故意的,當時是你那個朋友要抓我,所以我才會不小心碰倒它.」
只手托著下顎,齊揚鋒瞅了錦盒裡的觀音像一眼,再望向她。
「這尊跟我家那尊差很多。」
聞言,文若依霍地抬眸瞪住他。
「哪有差很多,已經有七分相像了,我找了一個晚上才找到的,剛才還差點被人搶走。」語畢,面對他深沉的眼神,畢竟是自己弄壞了他母親留下來的觀音像,她有點心虛,不由得轉開眼,吶吶道:「這種東西不可能找到一模一樣的,我只能盡量找到相似的。」
眸光凝覷她片刻,他忽然下車。
她疑惑地看著他替她將兩隻鞋子撿回來,擺在她面前。
「怎麼?莫非還要我親自替你穿上鞋子嗎?」他帶笑的嗓音揶揄著。
怔了下,她穿上鞋子,接著聽到他說的話又愣住了。
「上車吧。」
「啊?」
「這麼晚了,我送你回去吧。」見她還杵在那裡,似乎聽不懂他說的話,齊揚鋒索性拉她走到副駕駛座旁,打開車門將她塞進去。
「你……要送我回去?」文若依詫訝地問。
「嗯,你住哪?」原本是很氣她弄壞了老媽生前最愛的那尊玉觀音,不過在見到她勇擒搶匪的那一幕時,怒氣忽然間全消散了,反而對她的勇敢生起了一抹欣賞。
「這是不是表示你……不生氣了?」她試探地問。
掃她一眼,他淡淡開口,「既然你都特地買了一尊玉觀音賠我,這件事就算了。」
聽見他的話,她頓時笑靨如花,這下,訂單應該沒問題了吧?
*** *** ***
翌日,文若依便收到林德裡的通知,要求她去千威公司做簡報。
她依照約定的時間來到千威公司,沒想到會議室裡,除了採購部的林德裡和兩個承辦的職員外,齊揚鋒也來了。
她將投影機連接到筆記型電腦上,帶著優雅又從容的笑容,開始做簡報。
「……現在各位所看到的這張規劃圖,是整個工廠內部監控設備配置的情形,紅點特別標出來的部份,將使用隱藏式的攝影機。」
她配合著投影機秀出來的圖表資料做說明,待全部介紹完,她自信且從容地望著會議室裡的幾人詢問。
「請問各位有沒有什麼不清楚的地方,需要我再做說明?」
「文副理說明得很清楚了……」林德裡還未說完,就聽見齊揚鋒開口了。
「文副理,我有幾個問題。首先,線路的埋設方式你完全沒有說明,請你再補一份詳細的施工圖。其次,有關監視器材功能的部份也不夠詳細。還有第三,監視器配置太過密集,安裝這些監視設備只是為了方便主管對工作流程與安全的掌控,並不是為了要窺伺員工的隱私,你們幾公尺就裝設一具監視器,簡直讓員工的隱私暴露在監視器下無所遁形,不僅不需要,而且浪費。」
聽到他的批評,文若依呆了幾秒,一股怒氣梗在胸臆之間。
其他兩點也就算了,可第三點配置太密集的問題,當初可是完全根據林德裡所指定的幾個地點來裝設,並不是他們胡亂規劃,如今他居然說太密集?
深吸一口氣,她維持著禮貌的笑容,詢問他的意見,「那麼依照齊先生的意思,應該怎麼配置才適當?」
齊揚鋒拿著筆在桌前那份配置圖上,將配置點一一圈選出來。
「在這些地方架置監視器就可以了,這樣數量可以減少一半,還有,保固期限可以多增加一年嗎?」
她微蹙起眉心,考慮片刻後頷首同意,「可以。」
「你回去把規劃書重做一份,三天後再過來做簡報,我們必須趕在下個星期,決定新廠的監控系統要交給哪家廠商來做。」
語畢,齊揚鋒抬眸對上她的眼,看得出她眸裡壓抑的忿忿不平,她八成以為他是存心找她麻煩,殊不知,他這可是好心在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