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等一下,我……」聽見耳邊傳來斷線後的嘟嘟聲,文若依翻翻白眼,有點理不清現在究竟是什麼狀況。
凝眸思索半晌,她得出一個結論。
「姓齊的桃花男一定是在耍著我玩,哼,想玩是嗎?好呀,大家就一起來玩,看誰怕誰。」
*** *** ***
沒想到齊揚鋒並沒有玩什麼花樣,兩人愉快地享用了一頓晚餐。
用完餐,他送她回到自家公寓大門前。
「謝謝,你開車回去小心一點。」也不曉得是不是白吃了他一頓價值不菲的法國松露大餐的關係,此刻,文若依竟覺得眼前的男人有點迷人。
「好,晚安。」齊揚鋒說著忽然傾身向前。
她驚疑地瞪著他愈來愈靠近的臉。
「你要做什麼?」他逐漸貼近的氣息令她有些心慌意亂起來,呼吸也微微不穩。
「給你一個晚安吻。」
「不用……」她還來不及拒絕,臉龐就被他捧住,當他微溫的嘴唇在她額上落下印記,她的心弦咚地一震,漏跳了一拍。
吻完後,他隨即驅車離開。
她杵在大門邊,撫著被他親吻過的額心,臉孔有些微熏地發燙著。
驚覺到自己的失常,她低咒一聲,「我在幹什麼呀?不過就是一個吻而已,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旋身打開這棟住了二十幾年的五樓老公寓的大門,她拾級而上,走上位於三樓的住所。
回到家,倒了一杯水喝,她發現自己的心跳仍咚咚咚地擂動著,她拍拍臉頰試著警告自己。
「文若依,你不要像個未經人事的青澀少女一樣,因為男人的一個吻就亂了芳心,別忘了,你只是在跟他玩而已。」
*** *** ***
齊揚鋒很快地又再約她一起去看陶藝展。
兩人約在展覽館的門口前見面,文若依提前十分鐘到達。
臉色不善地瞪著從昨晚就開始下的雨,再張望著附近的店家,沒發現她想找的東西,她懊惱地低首看著自己腳下的短靴。
該死的,鞋跟什麼時候不壞,偏偏選在這時斷掉!
沒看到這附近有鞋店,沉吟一會,她索性脫下鞋子,將斷了的鞋跟扯掉,接著準備學曾看過的一部廣告,拎起另一隻鞋,想扳掉仍完好的鞋跟。
沒想到廣告上女主角做起來很簡單的動作,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卻仍無法撼動那堅固的鞋跟。
「可惡,不信我弄不斷。」她卯起來,拿起鞋跟朝牆柱猛敲,好一會,終於敲斷了頑強的鞋跟。
她滿意的將兩隻鞋子重新穿上。
但……騙人,怎麼會這麼難穿?鞋底前高後低,根本沒辦法行走嘛。
她氣惱的瞪著鞋子,脫掉也不是,穿在腳上也不是,這樣子待會要怎麼去看展覽?一定會被那傢伙給笑死。
才想到那個人,耳邊就飄來他的嗓音。
「怎麼了?」齊揚鋒不解地看著文若依有些古怪的站姿。
她沒好氣地說:「我鞋子壞掉了,不進去看展覽,你自己去吧。」
瞟她一眼,他問:「我過來的時候看到轉角有家鞋店,要不要去那邊再買一雙鞋子?」
「咦,有嗎?我剛才怎麼沒看到?」
他指給她看,「它的店面很小,就在那個轉角處,看到沒?」
她瞇眸仔細看了一下,發現店面真的很小,她興奮地點頭。
「看到了,那我先過去買一雙鞋子。」那家店不遠,就在一百公尺遠的地方,她只要走一百步就能到了,但是……腳下的鞋子擺明了要跟她作對到底。
看她怪模怪樣,好像走得很吃力,齊揚鋒好心的提議,「不如你在這裡等我,我過去幫你買好了,你穿幾號鞋?」
「也好,我穿六十八號的鞋子,麻煩你。」
幾分鐘之後,他買回一雙鞋子。
文若依卻擰眉瞪眼,懷疑他是存心想整她。
「這是什麼鞋?」
「你看不出來嗎?這是繡花鞋。」看見她臉上的不滿,他連忙解釋,「我過去之後才發現,那家店裡賣的都是這種繡花鞋。」
繡花鞋?「就算是這樣,你也該選雙素面一點的呀,這雙鞋子配我的牛仔褲能看嗎?」黑色緞面的鞋子上繡了朵大紅花,說有多挫就有多挫。
「我已經盡量挑一雙比較素雅的了。」幫她還被她嫌,真是好心沒好報,「你要是不滿意,就自己過去挑。」
「我會,用不著你說。」接過他手上的鞋子,文若依換下腳底那雙沒了鞋跟的鞋子,撐著傘大步走過去。
來到鞋店仔細梭巡一遍,她無言以對。
媽呀,怎麼全都比她腳下的這雙鞋子還要紅還要花,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冤枉了齊揚鋒。
「怎麼樣?」齊揚鋒跟著她過來,挑眉問。
「……這雙確實是最樸素的了。」看見店門外貼了一張紙,她扯唇揶揄,「店裡全都是這種貨色,怪不得要倒店大拍賣了。」
瞟向那張紙上寫的宇,齊揚鋒與她相視大笑。
「就算這樣,恐怕也很難賣得出去吧。」
文若依將雨傘撐在他頭頂,一起走回展覽館。
「欸,你覺得我這樣穿,人家會不會覺得很怪?」是比穿著剛才那雙被她拔掉鞋跟的鞋子舒適多了,但牛仔褲配繡花鞋,能看嗎?
他忍住笑安慰她,「不會太怪啦,說不定人家還以為這是今年最新流行的穿法。」
「真的嗎?」她懷疑地問。
「真的。」他一派誠懇地頷首,「而且我們待會進去看展覽,大家的目光應該是在那些陶藝作品上,不會有人注意你穿什麼鞋子。」
「說的也是。」被他說服了,她這才安心走進展覽館裡。
再瞥一眼她腳上的繡花鞋,齊揚鋒別過臉,唇角忍不住洩露出一絲笑意。
發現他的異樣,文若依狐疑地問:「你是不是在偷笑?」
他忍笑的揉揉鼻子,「沒有,我只是鼻子有點癢。」
入口處負責接待的服務人員,瞄見她腳下的鞋子,不禁抿唇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