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依怒極反笑的詰問:「什麼叫做適當的時機?」
「……」他被她問得一時語塞,須臾才道:「我是想等到我們的感情更穩固一點,才慢慢告訴你,這段時間我之所以一直不敢告訴你,是怕你會因為我大哥跟你姊姊之間的事,進而也跟著否定我。」
她冷眸覷看他,冷冽的嗓音一個字一個字從櫻色的唇瓣吐出來,「齊揚鋒,我們之間完蛋了。」說畢,她拂袖而去。
「若依。」齊揚鋒顧不得腳傷想下床追出去,情急之下卻摔倒在地。
展鑫銘扶起他,歉然地開口,「對不起,揚鋒,看來因為我的出現,反而給你添麻煩了。」
他苦笑搖頭,「這件事她遲早會知道,只是沒想到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讓她知情。」看來她這回氣得不輕,想到她離去前那絕然的話,胸口忍不住抽痛。
「我沒想到你居然跟若蘭的妹妹走在一起。」展鑫銘很意外。
「跟她剛交往時,我也不知道你竟然是她姊姊的前男友,後來知道後……」齊揚鋒突然頓住話沒再說下去。
他自知的接腔,「因為若依恨死我了,所以你便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我們之間的關係吧?」
「我會好好再跟她解釋的。」已經深愛上她,要他就這麼放棄這段感情,他不甘心也不願意。
*** *** ***
屋外天朗氣清。
都已經早上十一點多了,屋裡的人還窩在床上,用頸子夾著話筒,手指下意識地捲著電話線,傾聽著話筒裡傳來的恬柔嗓音。
「若依,我剛才打電話到你公司去,他們說你被開除了,這是怎麼回事?」
「姊,我上次不是跟你提過我到台南出差時,差點被人下藥迷姦嗎?」
「對,查到是誰做的了嗎?」
「查到了,就是林副總做的,我知道後氣不過地揍了他,他姑姑是我們董事長的小老婆,董事長為了護短,於是就開除我了。」原本這件事是令她很憤怒的,但此刻文若依的語氣卻有絲意興闌珊。
「居然是林副總做的,太過份了!」文若蘭雖然為妹妹差點遭到污辱而憤怒,但還是忍不住輕斥,「不過若依,你個性怎麼還是這麼衝動?動手之前怎麼不仔細想清楚,那一拳打下去之後會有什麼後果。」
「我知道,下次我不會再那樣莽撞了,只是很不甘心,因為沒有證據,就那樣讓林副總逍遙法外。」
文若蘭聽出她語氣裡的異樣,關切地問:「若依,除了這件事外,是不是還發生了什麼事?」
「沒、沒有呀。」
「是嗎?」沉思了一下她追問:「對了,你上次不是跟我說你跟一個男人交莊,現在怎麼樣了?」
「……」文若依默然片刻才出聲,「我跟他分手了。」
「為什麼?」文若蘭頗為訝異。
「因為……他居然是展鑫銘那混蛋的弟弟。」她咬唇悶聲道。
「怎麼會,我記得他是展家的獨生子,並沒有其他兄弟。」文若蘭疑惑地問。
「他們是同母異父的兄弟。」
「是嗎?」文若蘭隨即明白妹妹是因為她的關係,所以無法接受那男子,「若依,如果對方人品不錯,對你又好的話,我不希望你放棄這段感情,不要把他跟展鑫銘混為一談了。」
「姊,我沒辦法把他跟展鑫銘完全切割開來,就算我跟他繼續交往下去,只要一想到他是那混蛋的弟弟,我一定多少都會遷怒於他,跟他發生爭執是遲早的事,不如趁早分手。」
就是因為太瞭解自己的個性,所以她很清楚自己是不可能再跟齊揚鋒交往下去,她不希望日後兩人在一次又一次的爭吵中度過。
「這……」文若蘭承認妹妹的考量也有她的道理,只是感情怎能說收就收?「為了這種事跟他分手,你不覺得可惜嗎?」從前幾次的電話中,她隱約察覺到妹妹對齊揚鋒已經投注了不少感情,如果因她的緣故而捨棄這段情,她很過意不去。
「明知道將來會有怎樣的結局,再繼續下去才是浪費時間。」她連千威公司的工作也辭了,下定決心要跟他斷得乾乾淨淨,不要再有牽扯。
「但是……」
「姊,我們別再提他了好不好,」文若依心煩的轉移話題,「你上次不是跟我說有人每天送花給你,知道是誰送的嗎?」
「還不太確定。」
「也就是說你有眉目了嗎?是誰?」
「我也不確定是不是他,等確定後再告訴你。」
兩姊妹聊了些日常瑣事,才結束通話。
看見床頭櫃上被設定成震動的手機響了起來,瞄一眼來電顯示,又是齊揚鋒打來的,文若依擰起眉,不想接他的電話。
這兩天他打了十幾通電話過來,她全都拒接,不用問也知道他想說什麼,既然他是展鑫銘的弟弟,那他們之間已經沒話可說了。
手機響完換成室內電話在響,惱人的鈴聲持續叫個不停,惹得她心煩,不耐煩的接起電話,劈頭便說:「你不要再打來了。」
話筒卻傳來虛弱的聲音,「若依,我好餓,從昨天晚上開始就沒吃東西了,你可不可以替我買個便當?」
「那千我什麼事?你那個朋友不是住在你家,你叫他替你去買便當呀。」她逼自己冷著聲回道。
「封麟昨天就出去了,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算了,既然你不方便,我忍到晚上,再請宜倫幫我買便當好了。」齊揚鋒可憐兮兮地說完,便掛上電話。
文若依瞪著話筒,氣惱地低咒,「可惡!你是不是吃定我一定會替你送便當過去?我才不理你,你餓死都跟我無關。」
罵完後咬唇坐在床上,須臾,她不爭氣的爬下床,走進浴室換下睡衣出去替他買便當。
「好歹也交往一場,就當是可憐他好了。」她這麼說服自己。
提著便當來到他家門口,文若依躊躇半晌才按下門鈴,接著把便當放在門前,旋身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