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大娘,我那師侄常常冒犯你,是我管教失當,我想,等他回來之後,我們會另外找客棧住。」他故意說。
她楞住,他要離開了?!
為什麼?!
「什麼要到客棧去?嫌我這兒住得下舒適嗎?」她惱問。
他若離開,誰幫他調養身體?那個韓向柏照顧生活起居或許勉強可以,可是他的身體呢?誰照顧?
「不是的,這兒很舒適,只是雲大娘也一直說,你這兒是茶館不是客棧,我們在這兒只是給你添麻煩,這樣我很過意下去。」雪豹溫柔的說。
她真的很想把自己毒啞算了,全都是這張嘴惹的禍!
「住都住這麼久了,該麻煩的也都麻煩過了,而且你的眼睛呢?我可不想落人話柄,說我的茶館待客下周,這會影響我的生意。」
「呵,不會的,至於我的眼睛,我想需要的時候再請魯非幫我診診……如果可以的話。」雪豹猶豫了一下才說。
「很抱歉,魯非不外診,你是因為住在這裡,所以才破例診你,如果你搬出去了,魯非就不能再替你診療。」熊欣一副隨他意思的語調道:「你自己衡量看看,要離開的話就請便,我的確也省得麻煩。」
「果然啊……」他低下頭,掩住嘴角一抹笑意,就知道她會極力留下他。
她抿唇,臉色黯然,可嘴巴卻沒好氣的說:「沒錯,我就是這麼一個冷血黑心腸的人,聰明的話就早早滾吧!」
「看來我還是要留下來,我想醫治我的眼睛。」雪豹微微一笑。「只好繼續麻煩雲大娘了,還請你多多包涵。」
熊欣才在心裡痛斥自己,沒想到卻聽到他這麼說,頓時鬆了好大一口氣。
太好了,他要留下來了!
「真麻煩,我還以為可以輕鬆了呢!」她哼了哼,已經開始想今天晚上要為他準備什麼膳食了。
因為想得太認真,也因此,沒有注意到雪豹上揚的唇角,除了一貫的柔和之外,還添進了一股狡黠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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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欣?!
韓向柏驚訝的停下腳步,他剛剛才從府衙出來,拿了一張二師叔交代的叫「熊欣」的懸賞告示。很巧,聽說前兩天有目擊者見過了熊欣,畫像在今天繪出。
他拿了畫像,覺得這個熊欣有點眼熟,想了好久,終於讓他想到了。
畫像上的人,根本就是那個吸血蟲子雲大娘嘛!只是畫像上的人比較年輕,看起來像是十八、九歲的雲大娘。
他焦急地想要趕回玲瓏鎮,揭穿雲大娘的偽裝,可是……剛剛看見一個面貌、裝扮和懸賞畫像非常相似的人又是誰?
尤其那個人還抓著一個男孩,行動鬼祟,應該就是畫像上的熊欣沒錯!
如果熊欣的罪名是真的,那麼那個男孩的處境可就不妙了。
沒有多做考慮,他立即追了上去,腦中也不斷思考疑點。
為什麼雲大娘的容貌會和畫像上的熊欣這麼相似呢?
嗯……會是是姊妹嗎?
不管了,先跟上去再說!
韓向柏快速的跟蹤而去,看見「熊欣」將顯然被點了穴的男孩塞進—輛簡樸不起眼的馬車裡,然後駕著馬車來到開陽城郊,停在一棟豪華山莊的側門。
之後「熊欣」下車,小心翼翼的四下張望,確定四周無人之後,便鑽人馬車將男孩抱下,飛快的閃進門裡,一會兒又出來駕著馬車離開。
韓向柏皺著眉頭,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她有什麼不太對勁,不過目前暫且擱下不提,看見她又鬼鬼祟祟的走回來,他悄身跟上,飛身潛入別苑。
那「熊欣」將那男孩抱了起來,走到一處院落,送進一問臥房。
這個院落四周沒有任何僕役,他很順利的跟在後頭,繞到屋側的窗戶旁悄悄的窺視房裡狀況,一瞧清楚了「熊欣」正在對男孩做什麼時,錯愕、震驚、憤怒同時生起,正當他打算阻止時,她又突然住手,起身匆匆的離開房間。
韓向柏又等了一會兒,覺得機不可失,他必須趁現在救人!
翻身進入房裡,正打算救人時,突然從他後頭伸出一隻大掌,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已經快速的搗住他的口鼻——
「安靜。」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低斥。
他一楞,停止了掙扎,任由那人將他拖出臥房。
一到安全的地方,對方就將他放開。
「三師叔!」韓向柏訝異的看著豺狼,三師叔為什麼會在這裡?
「向柏,你在這裡做什麼?你不是應該守著你二師叔嗎?」豺狼一開口便質問,「你二師叔呢?」
「二師叔在玲瓏鎮……」
「什麼?他不在開陽城嗎?」
「不是的,我們……哦,暫時住在玲瓏鎮……」韓向柏沒有說謊的習慣,也還沒練就這門高深的技能,他有種大難臨頭的預感。
豺狼似乎看出不對勁,瞇著冷銳的眼死盯著他。
「向柏,你有事瞞著我。」
「哦……」如果他放手一搏,然後三師叔因為顧慮師祖和爹的關係,對他放一點水,那他應該打得過三師叔吧?
「向、柏,你最好老老實實的招供,我不想把用來整治惡人的手段拿來用在你身上,相信你也不想。」
「我和二師叔只是在半路上出了一點……意外……」
「意外?」豺狼突然變得冷沉。「你二師叔還好嗎?」
「現在很好。」只是眼睛失明了……爹啊,救命啊!
「意思就是說,之前並不好,是嗎?」豺狼冷冷的說。「那你為何會在這裡。你應該寸步不離的守著他。」
「是二師叔叫我來拿熊欣的懸賞告示,我們被水沖下斷崖的時候,所有的東西都……」
「斷崖?!」豺狼暴吼。
啊!完蛋了,他怎麼說溜嘴了!
「你們竟然掉下斷崖?!」豺狼掐住他。
「豺狼。」
一聲平淡的低喚解救了一條生命,緊接著,韓向柏已經從豺狼的手中脫離。
「爹……」他鬆了口氣,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