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那母起身要拉回她,卻被兒子阻止。
「讓她去吧。」
「可是……」
「我們還是先把眼前這件事情解決後再說。」那嚴目光沉穩的看著母親。
大概知道兒子在盤算什麼,那母點了點頭,重新坐回位子上。
「你剛才說要一百萬是不是?」看著母親入座後,他才對汪信建開口問。
「對。」汪信建理所當然的回答,一點羞愧的表情都沒有。
「據我所知,安安從學校畢業開始工作後,每個月都有交一萬元給你們,這幾年來她至少也給了你們三十萬。」那嚴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你該不會想說那一百萬還要扣掉三十萬,你只需要給我七十萬吧?」汪信建不悅的瞇起眼。
「我會給你一百萬,但是你必須寫一張切結書給我。」沉默的看了他一會兒,那嚴緩緩地開口。
「切結書?」
「沒錯。」
「你要我寫怎樣的切結書?」
「以後不許再以任何借口向安安拿一毛錢,十五年的養育之恩就此一筆勾銷,從此各過各的生活,互不來往。」
「好。」汪信建毫不猶豫的點頭。
「不行!」面無血色的俞美華在同一時間大聲拒絕。
「你給我閉嘴!」他立刻回過頭來大聲斥喝老婆。
「姑姑,你不覺得這樣做對安安比較好嗎?」不想見唯一真心對待安安的姑姑,一直被她見錢眼開的無情老公斥喝,那嚴看著她說。
俞美華瞬間怔住。她知道那嚴說的對,但是互不來往……
「拿紙來,我可以立刻寫下你要的切結書,不過是你什麼時候可以湊到那一百萬來給我?」汪信建急切的想拿到錢,才不管老婆心裡的掙扎與不捨。
「明天。」那嚴冷冷表示。
*** *** ***
幸福咖啡店裡柔和的燈光、濃郁的咖啡香氣,慢慢地撫平了俞安安的傷心與難過。
自從上回經過黃柏凱事件後,她和好朋友魏淑美的關係就漸行漸遠了,所以她現在心情不好時,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幸福咖啡店裡溫柔的老闆娘。
從那嚴家裡跑出來之後,她因為無法回到那個擁有不到半年就要出售的房子,所以便跑下樓,坐上公車,不知不覺就來到幸福咖啡店。
她原本是站在門外哭泣,不敢進去打擾老闆娘做生意的,但卻被從八樓公寓裡定出來的於寒姊撞個正著,一下子就被她拉進咖啡店裡交給老闆娘。
老實說她有點慶幸急躁的於寒姊有事要出門,而把她留給溫婉含蓄的老闆娘照顧,否則以於寒姊的個性,她一定無法像又菱姊這樣安安靜靜的什麼都不問,先給她一段沉澱情緒的時間之後再說話。
「好些沒?」看她從洗手間出來,重新坐回吧檯邊,段又菱溫柔的看著她問。
「嗯。」她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想說了嗎?」
這就是又菱姊和於寒姊最大的不同點,她說話的時候總是溫溫柔柔、慢條斯理、不急不躁也不強求,讓人完全感覺不到一絲壓力,自然而然就會把心裡話給說出來。
於是她把之前在家裡發生的事告訴她。
「又菱姊,我該怎麼辦?」說完後,她抬頭問她。
「你為什麼要這麼擔心呢?」害她還以為他們吵架分手了呢!
俞安安仍是一臉擔憂難過的表情。
「那個人應該可以處理好這一切才對,你根本用不著想太多。」她柔聲安慰。
「可是那嚴並不知道我姑丈是個怎樣的人,雖然我不想這樣說,但姑丈是不會只眼我們要一次錢就滿足的。」她紅著眼,哽咽的說。「一百萬?他到底要去哪裡借這麼大一筆錢,又有誰肯借他,我們以後又要花幾年的時間才還得完那麼大一筆債?」
那嚴……這麼特別的名字,她口中的「他」該不會就是那個房產大亨吧?
難道安安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她要嫁的男人其實是個超級有錢人嗎?那個男人為什麼都論及婚嫁了,卻還對安安隱瞞這件事?不過這一切也只是她的猜測而已。
「安安……」就在她開口想說些什麼時,店門上的鈴鐺卻響了起來,有客人上門了。
「歡迎光臨。」她微笑的轉頭招呼,卻在下一秒看見來人,以及他臉上的擔憂表情時,不由自主的輕佻了下秀眉。安安的另一半果然是他。
「安安,有人來找你了。」段又菱側過頭來對她說,並決定趁機試探這傢伙到庭在想什麼。
俞安安聞言回頭看去,沒想到競看見那嚴正大步的朝她走來,下一秒鐘,她已重重地落入他強而有力的懷抱中。
「別一聲不響就離開,跑到我找不到你的地方,我會擔心。」他以幾乎要勒死她的力道抱緊她,語氣中有著極力遏制的驚慌失措與害怕。
「對不起,我只是沒辦法待在那裡,也沒辦法等在一間即將不屬於我的房子裡。」輕愣了一下,她迅速的伸手回抱著他。
「那間房子永遠都是屬於你的,除非是你自己想賣掉它,否則它永遠都是你的。」放鬆緊繃的肩膀與環抱她的力量,他抬起頭來堅定的望著她。
「可是我們需要錢,那間房子雖然賣掉之後也值不了什麼錢,但是聊勝於無不是嗎?」
那嚴無力的搖頭。「安安,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我有錢,還有很多錢,我現在最不缺的就是錢。」
「你不要再說謊了。」她埋在他懷裡悶聲表示。
他突然覺得頭好痛,他到底要怎麼說或怎麼做才能讓她相信自己沒說謊呢?
「你的樣子看起來好像很頭痛,需要我幫忙嗎?」段又菱此時笑容可掬的開口問。
原來之前是自己誤會他了,他並沒有欺瞞安安他是個有錢人的事,而是安安這個傻瓜自己不相信。
由於剛才一進來時他只忙著找安安,沒留意站在她身旁的人,這會兒定睛一看,在認定她是誰後,他馬上用力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