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誤入豪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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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頁

 

  「老頭,我在等一通非、常、非、常重要的電話,不要占線!」他陰惻惻地吼著,喀的一聲掛斷電話,辦公室恢復靜謐無聲。

  時間滴答滴答流逝,他瞪著電話,瞪到外頭的天色全暗,盞盞路燈亮起而毫無所覺,直到歐多佩拉提醒。

  「老大,已經七點了。」他斗膽諫言。

  尚道沒吭聲,直瞪著電話。

  歐多佩拉見狀不敢再吭聲,只能乖乖地站在一旁等候,又過了好久好久,他才發出沙啞的聲音,「歐多,我的機票訂好了嗎?」

  「訂好了。」

  「……送我回去。」低啞的嗓音透著無力感和沉痛。「如果她明天來找我,就對她說,要我原諒,她就得親自飛一趟美國,否則這一輩子……我們是真的分手分定了。」

  「……是。」歐多佩拉沒多說什麼,只是走到尚道身旁攙扶著他往外走。

  以那種姿勢站了四個鐘頭,腳不酸麻才有鬼!

  *** *** ***

  羽良秋在羽占春的房門前來來回回走著,每次要敲門,卻又無力地垂下手,來回幾次之後,隔壁房的羽必夏終於看不下去。

  「找她就敲門啊,你在演默劇啊?」她沒好氣地往門板重敲一記,大搖大擺地走回自己房間,留下一臉尷尬的羽良秋。

  來不及逃,羽占春的房門打開,露出一張很憔悴的臉。

  「有事?」她的臉很臭,眼有點腫。

  「我……」羽良秋忍住想逃的衝動,走進她房裡。「進去再談。」

  她拉來書桌前的椅子,在妹妹眼前坐下。

  羽占春垂眼看著地板,第一次發覺自己竟跟親密的二姐無話可說,而始作俑者就是那個逕自訂下道歉日數的混蛋。

  就不甩他,怎樣?

  她說的話他聽不懂,他說的話她也聽不懂……還交往什麼呢?根本就是雞同鴨講嘛,現在不分手,早晚一樣分手,既然如此,長痛不如短痛,把心一橫,慧劍斬情絲,一切到此為止。

  「占春,這個是剛才收到的小包裹,寄給你的。」羽良秋把拿在手上已久的包裹遞給她。

  她接過手,看了一眼上頭的寄件人,冷哼一聲,往床頭一丟。

  都跟他說過多少次了,叫他不要亂送東西,而且都已經在這個節骨眼上了,還打算來這一招力挽狂瀾?

  沒用的,她心意已決。

  只是偶爾在夜裡,會想到他在山上被蛇嚇壞的窘樣而笑,想到他特地為她開車上山而感動,又想到他陪著她吃臭臭鍋而喜悅,想到他翻臉不認人而哭,然後窩在被子裡小小地心傷淚流一下。

  真的,只是哭一下下而已,沒有很多。

  她只是有點多愁善感而已。

  「占春,我第一次發現原來你是很固執的。」羽良秋看著她豐富的表情,好氣又好笑。

  「我?」她扁起嘴。

  「用你聰明的腦袋想一想,也應該知道,我跟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他一年到頭都待在美國居多,哪來的時間喜歡上我?」

  「他喜歡上我的時間只有一剎那,也就是人稱的『一見鍾情』。」羽占春一句話立即把她堵死。

  羽良秋聞言,抿了抿嘴,舌戰再起。「就算是一見鍾情,沒有後頭感情的持續培養,一見鍾情的感覺也很快就會灰飛煙滅,不是嗎?而最重要的是,他根本就沒有喜歡過我,你的腦袋可不可以清醒一點?」說到最後,她愈來愈火大。

  「我很清醒,他也曾經說過,他最喜歡的就是我的眼睛,而我的眼睛跟二姐最像了,我才沒冤枉他!」不要再談這個話題,這個話題像顆炸彈,老是在她心裡沒有預警的爆破,痛得她想把自己蜷縮到看不見。

  「再怎麼像也只是像,不是一模一樣!」羽良秋燒起一把無明火。「你不要鑽牛角尖,行不行?!不要把沒有發生過的事情搞得好像昨天才發生一樣!他沒喜歡過我、他不喜歡我,當初宋震遠把我介紹給他時,他也只是匆匆一瞥,一點興趣都沒有,那時候宋震遠還說……」話到一半,她突地打住,目光迷離。

  羽占春瞪大眼,冷汗沒有預警地輾出,她伸出手偷偷地摀住耳朵。

  羽良秋咬牙嘶吼著,「混蛋!你看,就因為你胡思亂想,害我把那個混蛋的名字一下子說了兩次!你知不知道我一點也不想再提起那個人?別說提起,就連名字我都不想說出口,可是我卻說了兩次!你知不知道我多想忘了他?」

  那就代表你還沒忘嘛,羽占春這句話只敢在心裡涼涼地獨白,沒有勇氣推擠到舌尖之外,因為她不想被二姐的暴力相向折磨死。

  二姐脾氣不差,但就怕踩到她的地雷,而她的地雷不多,只有一個,卻是特大號的,誰踩到誰就肯定死無葬身之地,而她,快死了。

  羽占春閉上眼,等著二姐的狂吼暴喊過去,豈料,風雨早已停歇,她不解地張眼,瞧見二姐正疲憊地坐在椅子上,不斷地撫著額,像在隱忍什麼痛苦。

  「二姐……」她怯怯地喊著。

  「占春,你遇到的是一個好對象,他愛你,你也愛他,他的家人也喜歡你,你們之間不會有任何問題,為什麼你偏要拘泥於那種無聊的問題,而把自己、把他搞得這麼痛苦?」看在她的眼裡,這行為視同自虐。

  「我……」她斂下眼。「不能怪我,當初我的事引起他誤會,我要跟他解釋卻找不到人,回來又讓我看到那一幕……」對她而言,衝擊太大了,聯想無邊無際地蔓延,突然覺得不安,覺得很煩躁。

  「聽起來,倒像是我害的。」羽良秋涼哼著。「你不需要為了我去接近宋震遠,我跟他,在那年的夏天就已經結束了,怎麼結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跟他之間沒有再出發的契機了。」

  「為什麼?」

  「尚道說他要結婚了。」她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外頭。「所以那天回來,你才會看到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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