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誠認命的歎了口氣,率先走了出去,思索著要說多少才能讓他不會死得太難看。也許說一半事實吧,他還是不想讓羅芸陷入太深。
他們來到花園中的涼亭,羅芸坐在亭中打量著那棟華麗的大屋,「我調查過,藍星集團雖然購併了許多家公司,卻都是經由合法的管道,古傑並沒有做出會讓人欲殺他而後快的行為。但那些意外卻從來沒停過,於是我想查查他以前有沒有得罪過人,你猜我發現什麼?」
從一開始和古傑在一起,所有的事都像籠罩在濃霧中一樣撲朔迷離,直到來到這蚡,那團迷霧才逐漸散去,她這才想到問題不是出在商場上。
「什麼?」古月誠裝傻的反問。事實上除了裝假外他不知道他還能做什麼。
「沒有,什麼都沒有。」羅芸的目光直直望向他,「古傑在二十六歲之前幾乎沒離開過這裡,因此我想問題不在外面,而在這裡。這裡才是最危險的地方,對吧?」
古月誠歎了口氣,點點頭,「對。」
「那為什麼還要他回來?」她語氣冰冷的問道。
「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們不敢在這裡動手,那會無法擺脫殺人的嫌疑,繼承權等於泡湯了。」
「不敢?」羅芸冷哼一聲,「你知不知道昨晚我至少解決掉三個刺客,甚至他用的酒杯都是有毒的。狗被逼急了也會跳牆,更何況他那群財迷心竅的親戚。」
古月誠陡地變了臉,他沒想到有人竟然敢在古家下手。
「誰是排在古傑後面的繼承者?」
「我。」他臉色蒼白的回答。
羅芸像是早料到了,冷淡的說:「我想也是。」
「你不奇怪?」
「沒什麼好奇怪的,他若死了,你就是頭號嫌疑犯親殺人者的目標,要換成是我,我也會拚了命去保護他。」羅芸理智的分析道。
「這只是原因之一而已。」古月誠神情嚴肅的說:「古傑的父親是為了救我才死的,這是我欠他的。」
「喔,對了,古家究竟是做什麼的?」
「你不知道?」古月誠略感訝異的看著她。
羅芸不耐煩的瞪了他一眼,「廢話,我要知道還用問?」她請老頭查的資料中並沒載明古家是從事什麼行業,她很懷疑老頭是故意漏掉的,因此想知道答案,問古月誠是最快的方法。
「我們是那個古家。」古月誠回答得莫名其妙。
「什麼這個那個的,你講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深奧?我問你們是做什麼的,你哪來這麼怪的答案。」她皺著眉,有點不悅的說。
古月誠好笑的說:「別人不知道不稀奇,但我以為老頭的人應該都知道古家才是。」
羅芸聞言像是想到了什麼,她驚訝的站了起來。
「你是說……」難道他們竟是那個坐擁數十億資產的古氏財團?但古氏不是藍星的死對頭嗎?古傑是古氏的大少爺,卻又在外頭成立藍星集團來打自己的家族,這怎麼可能?
古月誠點點頭證實她的想法。「就是你想的那個古氏財團。」
羅芸皺皺鼻子,如果他們具是古氏財團,老頭的人的確應該知道這個古家,他們可是老頭的大客戶。事實上,辰天裡只剩她沒接過古家的CASE,有幾次機會她都剛好在忙別的任務,沒想到還是讓她給遇上了,而且第一次保的就是古家那個行蹤不明的大少爺,還一拖三年。
難怪老頭願意用兩百萬美金來誘拐她,他一定早知道想殺古傑的人就是古家人,而他會願意讓她守在古傑身邊,可見古月誠給了老頭不少好處,就算不是天價,恐怕也差不了多少。
「既然古傑是古家大少爺,他為何還要成立藍星?」
古月誠苦笑道:「呃,這事說來話長。」
羅芸看他那副模樣,知道他就是說了,也不會說實話,不過沒關係,她自己也查得到。她轉個話題問:「你和古傑的輩分怎麼算?」
「我們是表兄弟。」
「你們倆身上同樣有著老太婆的血緣,古傑又離家多年,她為什麼不直接指定你為繼承人?」羅芸食指敲著石椅問出心中的疑問。
「因為我是私生子,父不詳。」古月誠淡淡的笑道,絲毫不介意這樣的身世。
羅芸愣了一下,「你不怨?」
「怨?不,我不怨。比起古傑,我幸福多了。至少我還有個母親,但是在三年之前,他什麼都沒有。」他意有所指的說。
羅芸移開視線,「他不是還有個未婚妻?」她的語氣帶著淡淡的酸意。
「葉鈴?你以為古傑為什麼要離開這裡?二十多年的日子都過了,他還有什麼不能忍的。」古月誠語氣泛著譏誚,顯然對葉鈴沒啥好感。
她想了一會兒才開口問:「他愛葉鈴嗎?」
「愛?我不認為。葉鈴是外婆婆替他挑的新娘,當年古傑沒反對也沒接受,葉鈴身體不好,日子久了古傑從不理睬她到會順手照顧,他多多少少對葉鈴有些感情,甚至後來訂婚的時候,他還很配合的出席訂婚宴。」
「那為什麼……」
「為什麼他還要離開?」古月誠接口道:「因為……」他突然表情僵硬的停下來不說。
羅芸警覺的循著他的視線向後看,只見古傑不知道何時已經來到她身後,上衣一半的扣子沒扣上,一頭亂髮,雙眼陰沉的盯著古月誠,「你活太多了。」
「呃……古傑,天氣不錯吧?羅芸,謝謝你幫我把眼鏡拿過來,我有事先走了,再見!」說完,古月誠抓了羅芸手上的眼鏡立刻轉身跑走。
古傑抓住羅芸長長的辮子,將她拉到身前,「你跑到這裡做什麼?」他口氣不好的質問。
「沒有,問些事情。」羅芸抬手將他沒扣好的扣子扣上,「你不是還在睡嗎?怎麼起來了?」
「很冷。」他攬著羅芸往大屋走。
對喔,她忘了這男人像冷血動物,體溫比常人還低,所以才老愛抱著她,把她當暖護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