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他是從來不讓女人住在他那間寶貝屋子裡。」水葒看著她的眼神透著幾分詭異,「而你,一住就到現在,別以為我不知道。」
言雪彤急忙搖頭解釋道:「我不過是他捏在手中的傀儡,你要相信我,水葒。」
「是嗎?」水葒詭異地笑了笑,「那麼,就讓我證明一下。」
言雪彤不解地看著她拿出一隻綠色的玻璃瓶,示威似地搖晃著。
「知道這是什麼嗎?」水葒臉上的笑意透著漸濃的陰森,「是鹽酸!」
鹽酸?言雪彤不明白她的意思,心卻一凜,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
正與一位銀行家聊起海外投資的段景晟,始終注意著言雪彤的一舉一動,驟見水葒的出現讓他暗暗吃驚。
他隨即想起那次在西餐廳的事件,看著水葒走近言雪彤,心裡頓時升起一肌警覺,當水葒拿出一隻綠色玻璃瓶時,他心中立刻警鈴大作。
那是什麼?段景晟不知道,但是卻有了不祥的預感。
「對不起!失陪一下。」他隨口說著,接著轉身快步朝那兩個交談的女子走去。
快走開呀!雪彤!他的心在對那曼妙的白色身影急急大喊。
酒會裡的賓客談笑風生,在這熱鬧的場合裡,似們沒有人會料到,更沒有人會注意到水葒手中駭人的物品。
見水葒詭異地笑著打開那只綠色玻璃瓶,言雪彤赫然明白水葒的動機,下意識地要逃避,但是雙腳像生了根似的動不了。
「你不會像上次那樣逃跑吧?」水葒臉上的彩妝讓她的笑更見陰森。
言雪彤想叫喊,聲音全凝滯在喉問,出不了口,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水葒舉起握著那只綠瓶的手。
「住手!」
隨著不知從何而來的高喝,一個黑影倏地從旁橫竄過來,用力撞開言雪彤,綠瓶裡的鹽酸全落在那個護檔身影的背上。
頓時,有人尖叫,有人大喊叫救護車,有人倉皇奔跑,整個會場慌亂地喧嘩成一片。
倒在地上的言雪彤,驚愕茫亂地看著那張即使咬牙忍痛也不失霸氣冷傲的臉孔,不敢相信是他捨命為她檔去這場災禍。
「你……」段景晟忍住背上的燒灼,嗔視被他推倒在身下的言雪彤,自齒縫間進出低罵,「你這個笨蛋!為什麼……為什麼不躲開?」
言雪彤惶惑得說不出話來。
當段景晟顯上的汗水滴落在她臉上時,她頓時淚如雨下。
這時,救護車的警笛已遠遠傳來。
經過一番搶救後,段景晟的傷勢總算沒有大礙,但仍需要住院觀察。
遠場風波不用說已在媒體況竟相報導下,成了轟動的新聞。向來視女人為拋棄式用品的段景晟,竟會對一名沒沒無聞的女人捨身相救,隨著言雪彤在那個酒會的曝光,許多記者已循追蹤到優景晟的住處。
如此一來,言雪彤的身份立即浮上檯面,更引來八卦媒體大肆報導,甚至只要言雪彤一踏出門,便會有窮追不捨的記者簇擁而上。從住所到醫院,只要言雪彤出現的地方,記者似乎都無所不在。
幸好醫院裡的安靜是記者打擾不到的,特別是段景晟所住的特等病房的門上又掛著「拒絕訪客」的牌子。
這天,言雪彤站在病房外,深吸一口氣後才推門而入。也許是前幾回都有邱小姐作伴的緣故,她不需要像現在這樣戰戰兢兢。
早在段景晟一睜開眼看到她坐在床邊時,劈頭便問:「你在這裡做什麼?」
「我想……」他暴躁的質詢教她心惶得說不出話來,「我想……」
「董事長,」坐在一旁的邱小姐見狀,連忙出面解圍,「雪彤在你醒來以前,就在這裡不眠不休的照顧你了。」
「照顧我?」他嗤道:「免了吧,又不是請不起專業看護,還是趁早回去吧。」
那天她是強忍落淚的衝動離開醫院,直到無人在旁時,才縱情痛哭。無法理解段景晟既然這麼嫌惡她的存在,為什麼還要捨身救她?
而今天,邱小姐有事要辦趕不過來,便托她把東西送過來。
邱小姐把一隻小巧的悶燒鍋鄭重地交到她手上,「你也知道,這魚湯對傷口的癒合最有效了。」
那當然羅,以前遭水葒用刀劃傷時,邱小姐就是每天煮魚湯給她喝,現在換成段景晟了,邱小姐更是不遺餘力地做好這份工作。
言地彤在推開病房門的剎那,衷心祈禱段景晟在睡覺,這樣她就不必心痛地承受他惡意的冷嘲熱諷。
不過,她的祈禱顯然失效,病床上的段景晟聚精會神地研讀資料。
他抬頭看到她遲疑地站在門邊,臉上只有一片漠然。
沉默幾分鐘後,段景晟開口了,「邱顧問呢?」
「她要跟律師商討對水葒的控訴。」對於水葒,言雪彤仍然只有同情。
見他微蹙起眉心,她連忙低頭走過去,把悶燒鍋放到檯子上。
「邱姐說要你趁熱喝。」言雪彤避開他投過來的眼神,邊舀著湯邊說。
段景晟一語不發地接過湯,低頭喝著,一時間,整個病房陷入窒人的沉默裡,彷彿連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產生迴響。
「前天,」段景晟突然打破沉默,「在我醒來以前,你真的一直待在我旁邊?」
頓時,言雪彤彷彿又看到從手術室推出來的段景,在鎮定劑的藥誑下,他似乎睡得十分沉,沉得令她不敢稍移開眼光,沉得令她想永遠這樣看著他。
但現在面對段景晟的問題,言雪彤只有微微點頭。
「從酒會到醫院,一步都不曾離開?」他的口氣像警察在盤問嫌疑犯。
回想事發的情形仍教言雪彤心悸,在了意識昏沉,救治未明的情況下,她又怎能離開他半步?在那樣的時刻裡,她多害怕他將一去不回,他又怎會瞭解當時的她心魂都要失散的感覺。
面對他再次的質疑,她仍只有不置一詞地點頭。
看到段景晟再度沉默,言雪彤感覺自己好像待審的犯人。
「好,沒事了,你們可以走了。」他一口喝盡碗中的湯,冷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