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忙上前,將事前已寫上戶名及帳號的便條紙交到他手上。
他看了一下,放在桌上。
「沒事的話,我走了。」她說。
「要回去做飯嗎?」他問。
她搖搖頭,「不,我做好飯才出門的。」
開玩笑,她哪能讓爸媽餓著?這一個多月來,爸媽已經習慣有她料理三餐。
「那麼你吃過飯了嗎?」
她又搖搖頭。
「一起吃飯吧!」他霍地站起,從辦公桌後走了出來。
她一怔,木木地看著他。
他拿了大衣掛在手上,走向了她,「幹嘛一臉呆呆的表情?」說著,他在她額頭上輕輕一敲。
這舉動再平常不過,但卻讓千歌頓時心悸不已。
「走吧!」說罷,他伸手推了她一下,「當是你昨天為我做晚餐的謝禮。」
她眨眨眼睛,怔怔的。謝禮?昨天幫他做晚餐不是她欠他的嗎?這惡魔是得了失憶症啊?
「快走。」這次,他拉住了她的手腕,將她往外面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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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歌以為他會請她在料亭裡吃一頓,卻沒想到他們驅車來到一間法式餐廳。時值聖誕前夕,餐廳前佈置了一棵約莫三公尺高的聖誕樹,過節的氣氛十分濃厚。
這間餐廳的建築非常的講究,有著濃濃的南法風情。
門口有一位穿著西裝的帶位人員,而他正在招呼上門的客人。
千歌發現這是家挺高檔的法式餐廳,因為出入的客人都穿得非常體面。不說別的,此刻正準備進入餐廳的那個女客人,身上穿的就是昂貴的皮草。
「我哩咧……」她低頭看看自己的羽絨外套、深色的丹寧褲及短靴,以及穿了五年的高領毛線衣。她這樣進去,會不會被趕出來?
「喂,慢著……」她拉住他,「我穿這樣,他們不會讓我進去吧?」
他蹙眉一笑,「放心吧!他們沒那麼勢利眼。」
「相川先生,午安。」這時,帶位員趨前,恭敬地道。
看來,他似乎是這裡的常客,因為帶位員對他相當的熟悉。
走進玄關,十真看著她,而她也看著他,但她不知道他為何那樣盯著她。
這時,他身子微向她一傾,低聲地道:「小姐,把外套脫了。」
她這時才意識到,一臉慌張羞赧地拉下外套拉煉。突然,他繞到她身後,十分紳士地幫她脫下了外套。
她有點驚訝地看著他。哇塞!一進到這種地方,他這個惡魔居然變成紳士了說!
他把她的外套搭在手上,轉頭吩咐著帶位員:「替我準備V1。」
「是。」
「V1是什麼?」千歌小聲地問。
「VIP1室。」他說。
「VIP室?」她驚訝不已,「會不會很貴啊?」
「你怕什麼?」他挑挑眉,「又沒要你請客。」
聽了,她噘噘嘴。什麼嘛!她是想替他省錢,要他不必請她吃那麼貴的東西耶!
接著,他們來到一間幽靜的房間,剛坐下,一名別著經理名牌的人進來了。
「相川先生,今天想吃什麼?」經理依然是恭謹的。
「讓主廚拿主意吧!」他說,「幫我把上次帶來的酒開了。」
「是。」經理彎腰一欠,「要我請兩名服務生進來嗎?」
「不用。」他說,「我自己來就行了。」
「好的,請稍候。」經理說完,立刻退出房間。
千歌好奇地環顧著這間貴賓室,欣賞著每一件漂亮的西洋古董及高級傢俱。有錢人的生活果然跟他們一般人不同,在他的生活週遭,很輕易就能接觸到這些昂貴又稀奇的東西,而那卻可能是她一輩子都看不見幾次的。
看她好奇地打量著四周,十真一笑,「你很好奇?」
她坦率地點點頭,「這些古董是真的吧?」
「貨真價實。」他說。
「像這種高檔的餐廳,真的是只有特定人士才消費得起。」
「沒你以為的那麼貴。」他說,「事實上,使用這間V1只需額外付兩萬元使用費。」
我咧!「只需」?吃的不算,光是使用就要兩萬,他居然還說「只需」?
不過話說回來,能使用這麼好的傢俱及食器,還享有一頓美好的用餐時光,倒也是值得。
「你常來?」她問。
他想了一下。
「算是。」
「難怪他們好像對你都很熟悉……」
他撇唇一笑。
「你對付錢雇你工作的人很不熟悉嗎?」
「當然是……咦?」她一怔,驚疑地看著他。
「你是說……你是老闆?」
「正是。」他點頭。
「天啊!」她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你到底有幾家餐廳啊?!」
「不多。」他說。
她皺皺眉頭,什麼叫「不多」?算了,當她沒問,因為他所謂的不多,勢必又是叫她咋舌的數目。
這時,有人端東西進來,打斷了他們。
而隨著佳餚美食一道道的端進來,他們也沒了說話的時間。
第六章
十真替她倒了一杯酒,淡淡地道:「怎樣?合你胃口嗎?」
千歌露出一臉幸福的表情,「你開什麼玩笑?真是太棒了!」
「很高興你喜歡。」他說。
千歌頓了頓,用一種商量的語氣道:「可以給我食譜嗎?」
他先是一怔,「做什麼?」
「當然是學啊!」
「學來做什麼?」
「學了可以自己做來吃呀!」她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
他皺皺眉頭,「如果人人都像你這樣,我開餐廳賣誰?」
「有什麼關係?」她癟癟嘴,「反正我又不是你的顧客。」
他深深睇著她,「你真的想學?」
「嗯。」她點頭,「做菜是我的興趣,也是我唯一可以驕傲的一項技能,雖然只有我自己這麼認為……」說著,她神情有點幽怨。
他聽見了最後的那句話,而且那句話引起了他的好奇。「什麼意思?」
「嗯?」她抬起眼簾睇著他,「什麼?」
「你說只有你自己那麼認為是什麼意思?」他問。
她頓了一下,然後露出了哀怨卻又無奈的笑容。「我是一個在哥哥姊姊都是高材生、模範生的家庭裡長大的。」
他挑挑眉,定定地望著她,那表情像在說「我想聽,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