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暗惱起自己的大意,譚亞芙沒理他,轉過身加快腳下的步伐。
「漂亮的小姐別急著走嘛!」男人一個箭步,大膽地抓住她的皓腕,「多陪我聊兩句……」
「放開我!」譚亞芙發現越是掙扎,他就抓得越緊,她惱怒地瞪他。
「噓!只要你乖乖陪我聊天,我就放開你,」男人食指放在唇中間示意她安靜。「乖,聽話。」
膽大妄為的醉漢,誰要陪他聊天啊!譚亞芙想用力抽回手,不料他競將她往自己懷裡扯。女人終究敵不過男人的力量,她踉踉蹌蹌地往他懷裡撞過去。
「對,要乖,就是要乖才會得人疼,來!讓我親一個。」男人噘起唇,帶著酒氣靠近。
「走開!你這豬頭快放開我!」譚亞芙死命掙扎,眼眶湧上害怕的淚光。
第一次,譚亞芙覺得自己脆弱、毫無反抗能力,第一次,她懷疑起小北商店街的安全問題。去他的治安良好,若真的治安良好,怎麼有這種恐怖而且會騷擾人的醉漢在這裡遊蕩?
「別過來,別靠過來!」譚亞芙用力掙扎,手腕被抓得痛極了,她心念一轉,舉起腳狠狠往他的腳踩下去。
「痛痛痛!該死的臭女人!」男人吃痛,反手將她甩出去。
譚亞芙重重跌向石磚路,腳踝「喀」一聲傳來劇痛。
「臭女人竟敢偷襲我,你存心討打嗎?」男人抹抹臉,老羞成怒地大吼,握緊拳頭大步靠近。
完了,小命休矣!誰教她不聽齊明洛的勸告,還對他發脾氣,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報應吧!
認命地閉起眸,譚亞芙等著對方的拳頭落下。
不過等了又等,拳頭始終沒有落在她身上,反倒是耳邊傳來對方挨揍的慘叫。
「人家不想靠近你,你聽不懂嗎?對一個女孩子下手算什麼男人!」
悅耳特有的男性嗓音畫破寂靜的夜,譚亞芙倏然睜開美眸,看見那道熟悉的頤長背影。
那背影——好有安全感!
「明洛。」喉頭像梗了硬塊,她小小聲喊,淚水先一步盈滿眼眶。
看見他真好!
眼看醉漢搖搖晃晃像是夾著尾巴的狗落荒而逃,齊明洛甩甩指節發疼的右手。該死的,原來打人那麼痛!
「你沒事吧?」齊明洛蹲在她身旁,她蒼白狼狽的模樣狠狠刺痛他的心。
可惡!他剛剛應該多賞他兩拳才對。
「你怎麼跑來了?你不是不回店裡嗎?」眼瞳裡映滿他擔憂的俊顏,她本來是要道謝的,偏偏倔強的嘴巴老是吐出一些口是心非的話。
「我本來已經回去了,見你不在家又擔心的跑來……」齊明洛話聲微頓,他輕輕撥開她頰邊的亂髮。「幸好我有來這一趟。」他低語。
不然……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這句話,好窩心,感動得她快掉淚了。
譚亞芙猛然低下頭,硬是忍住幾乎奪眶而出的淚,此時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喜歡他的心情已滿溢,再也阻止不了。
「我,我的腳踝扭傷了,不能走路。」悄俏握緊拳頭,譚亞芙故意語調輕鬆的說,擺出壞女巫的態度。「不如你背我吧!」
「……」若是還看不出她在逞強,那麼他就是瞎子了。「我背你。」他沒有第二句話。
她倔強不肯示弱的模樣,讓齊明洛心裡有種異樣的情緒在翻攪,是心疼嗎?最多的應該是不捨吧!
她大可以不用這麼勉強,其實她可以多依靠他一些,他想保護她,不要她如此辛苦。
他是真的想守護她,守護這個心眼壞、卻又惹人愛的小女巫。或許這才是他來到小北商店街的真正目的——
找到自己堅持想守護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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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痛痛痛!」
「扭傷腳踝當然痛,放著不處理會更糟糕,」齊明洛將冰袋壓在她腫得像饅頭的腳踝,他皺眉。「來,把腳抬高一點,這樣可以消腫。」
「真的很痛!」每動一下就痛得直冒冷汗,譚亞芙埋怨地看著他。
其實他是公報私仇吧!所以才會故意很用力的壓迫她的傷處。
「要不是你不聽話,不肯早點回家休息,會搞得這麼狼狽嗎?」揚眸瞪她一眼,齊明洛犀利的反問。
咦?凶巴巴的,他一定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好欺負的齊明洛,嗚嗚嗚∼∼把真的齊明洛還給她啦!
「明洛。」停頓了半晌,她突然喚。
「幹嘛?」
「對不起,今天在電話裡我胡亂發你脾氣,我不該和你吵架。」不習慣放低姿態,譚亞芙很小聲地說。
喲!還知道要道歉,孺子可教也,可惜他沒那麼容易氣消。
「我們有吵架嗎?」輕哼了聲,齊明洛挑眉反問,「基本上,我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吧!」
小氣鬼,愛計較,人家她都認錯了。
眼看她粉唇噘起,似乎心裡很不滿,齊明洛漂亮的眼瞳微瞇,手中的冰袋使勁往她的腳踝按下去。
「哎呀!好痛!」譚亞芙疼得直咬牙,她含淚瞪他,燦亮的美眸似火。
「原來你也是會哭的嘛!」薄唇勾起冷笑,齊明洛語帶嘲諷。「既然會哭,就不要老是把淚水往肚子吞,痛痛快快哭出來不是很好嗎?」
「齊明洛……」這真是她半路拐來的廉價勞工嗎?怎麼有種越來越反常的錯覺?
「這個世界不是靠你一個人撐起來的,」想這樣跟她說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齊明洛雙手撐在她兩側,將她困在自己與沙發中間,眼睛瞬也不瞬的望入她的眼,緩緩的道:「你還有家人、朋友,你不用這麼勉強。」
「我才不勉強,別淨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他的話無預警地戳入她內心深處,譚亞芙別過頭。
「有!你很勉強,所有的事都自己一個人扛,你以為自己足什麼?神力女超人嗎?生平最大的志願是維護世界和平?」齊明洛逼近她,從他漂亮的眼瞳裡,譚亞芙幾乎可以看見自己。